任啸徐安排的他们的行程,先把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这几个最发达的国家去一去,然后再去其他地方,荷兰算是最重要的一站,他们呆的时间最长。
到了荷兰还有一个小插曲,就是任啸徐大清早了非常开心地把顾家臣摇醒,说他们要去荷兰,问顾家臣最想先去干什么。顾家臣很认真地想了想,说:“我想看风车。”
任啸徐的脸色马上就暗了几分,说,你再想想我们该去干什么。
于是顾家臣又想,他想着任啸徐喜欢吃奶酪,于是说:“我们要去吃奶酪。”
任啸徐头上黑线又多了几条,说,再想想,你再好好想想。
顾家臣纳闷了,他说,这么一来,肯定是一件比较厉害的事情,他平常不怎么干的,或者任啸徐要为他做,但是他觉得很困难的……想了半天,说:“你要买下整个荷兰的郁金香给我吗?”
任啸徐一愣,说,唉,这个可以考虑,估计荷兰政府会给我发个荣誉国民什么的。不过这个先放一边,你再好好想想我们有什么最重要的事情还没做的?
顾家臣的目光在任啸徐身上游走了一会儿,突然像要被强的大姑娘那样,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胸前,手臂捂得紧紧的,说:“你不能再来了,再来我该下不了床了。”
任啸徐气得血喷心,额头上青筋都暴起了,他俯身压在顾家臣身上,一字一顿地说:“荷兰,是世界上第一个认可同性婚姻的国家。”
顾家臣恍然大悟。
哦,我们……是要去登记结婚的。
他们从卢森堡过去并不远,到阿姆斯特丹之后,两个人还先去游了河,看了凡?高博物馆,吃过午饭,才去排队注册。队伍当中倒是有不少亚洲面孔,但华侨居多。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唯一相同的是,他们几乎都牢牢牵着手。是那种五指分开扣住的方式,任啸徐也那样牵着顾家臣的手,牵得特别紧,好像生怕他会被人拽走了似的。
回答司仪官问题的时候,又出了一个小插曲,人家问问题,顾家臣听不懂。听不懂就算了,任啸徐帮他翻译了,让他回答,结果他的回答司仪官又听不懂,把任啸徐急的暴跳。要知道外国人都有那么点死脑筋,他问你问题,要是你回答得不好,他是不会给你发证明的。
最后还是司仪官看见顾家臣安慰生气的任啸徐那个模样,突然很了然地一笑,用了一句法语跟任啸徐说,你们真恩爱。
然后就把证明签了。顾家臣把那张满是外国字的单子拿在手里,摇的哗哗哗地响,引来路人一阵侧目。任啸徐忍不住问他,你干嘛把它摇的哗哗响?顾家臣开心地扬起脸说:“啊?因为好听啊。你不觉得纸的声音很好听吗?”
任啸徐笑而不语,把他拉到怀里顺毛。
顾家臣还拿出了他检察官那种什么事都喜欢抠清楚的职业病,开玩笑说其实啊我们这之后的才算蜜月呢,之前的都不算。任啸徐却一本正经地跟他说:“好啊,我们就在这里呆着呗,呆一辈子都可以。”
顾家臣吓死了,连忙摇头说兄台使不得,我家中还有老父母,还有年幼的妹妹。
任啸徐眯起眼睛说:“嗯?你该叫我什么?”
顾家臣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喊了一句:“老公。”
任啸徐大满足,搂住他说:“怎么这么乖?”
顾家臣还是一本正经:“任先生,我是一个法律工作者,当然尊重法律事实。”
他说着摇了摇手中那张满是外文的纸,摇的哗哗响,示意:婚姻经过登记,合法有效。
大概因为在外国,结婚证不是国内那种红本子,只是一张纸,所以顾家臣觉得就像在玩游戏一样地轻松,根本就紧张不起来。
接着他们又去看了风车,吃了奶酪,看了郁金香,观赏了木鞋。当天晚上回到旅馆,顾家臣就接到一个电话。是季泽同打来的,问他们玩得怎么样。
顾家臣到了欧洲之后,任啸徐就给了他一个当地用的手机,基本上只用于夫夫之间彼此联系,不知道季泽同是怎么知道那个号码的。反正他有的是渠道。顾家臣于是像接受新婚祝福一样接受了小季爷那来自远方的问候。
小季爷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无精打采的,问:“你们在那边玩得怎么样?”
顾家臣说:“啊?玩的很好啊。”
小季爷又问:“你们都去了哪儿?”
顾家臣就报上了他们的行程,他也记不清地名了,就说了印象比较深刻的景点。
“啸徐整天都陪着你吗?”小季爷听完他的汇报,接着问。
顾家臣心说那当然,本来就是来玩的,难道还把他一个人放在异国他乡不管吗?于是说:“是啊,他整天都陪着我。”
“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小季爷重复着。
“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顾家臣如实回答,“怎么了?”
“没什么,我嫉妒你,不行吗?”小季爷在那边略带挖苦地说。
“啊?”顾家臣不由得说,“你有什么好嫉妒的,你和你们家那位,不是在一起了么。那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应该是我嫉妒你们才对。”
“你就扯淡吧你,”小季爷道,“不说了,挂了。你好好玩。”
听到电话里的忙音,顾家臣和任啸徐对视一眼。
“泽同?”季泽同问。
“嗯。”
“跟你说什么了?”
“问我玩得怎么样,问你是不是整天都陪着我,寸步不离,还说他嫉妒我们,让我们好好玩……”顾家臣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感想,“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