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妈废话!”季泽同有些不耐烦了,“你他妈烦不烦?有什么事儿快点说!这他妈是个什么鬼地方,你把我弄这儿来干啥玩意儿?”
“你这脾气该收敛了。”蓝釉冷冷道。
“关你屁事。”季泽同别过脸。
“当然关我事,我既然要管你,我就得管到底。”
“你凭什么管我。”季泽同笑了。
“你为什么要碰这个?”
“呵呵,这玩意儿很稀奇?”
“甭管它稀奇不稀奇,你都不该碰。”
“要你管!”
季泽同只一味逞口舌之快,根本没防备什么,蓝釉却突然上前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提起来,拎到门外,一脚踢开旁边的一间舱门。
季泽同闻到一股恶臭味。
这间船舱在见不到阳光的地方,门内是一片黑暗,他花了好长时间才看到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地上摆着凌乱的锡纸和打火机,白色的粉末撒得到处都是,也有用过的注射器和坏掉的针剂玻璃瓶。
一双空洞的眼睛抬起来,看着蓝釉,末了,那双眼睛的主人举起手上的锡纸晃了晃,对蓝釉说:“蓝老板,来一点儿?”
里面的人近乎裸体,有身体强壮、浑身肌肉的,也有瘦骨嶙峋、形同枯槁的,各种各样的人混在一起,男的女的,有一对甚至还在做爱。他们看上去就像动物一般,丝毫不知廉耻,失去了所有人性。
蓝釉掰着季泽同的脑袋,把嘴唇贴在他的耳边,用一种带着狠气的低沉的嗓音说:“看到了吗?你就和他们一样。你继续抽这个……迟早会变成那个样子!”
他把季泽同的脑袋往前面一凑,一个如同骷髅的身体进入季泽同的眼帘。
季泽同见过纨绔子弟嗑药玩女人的混乱模样,却也没见过如此赤裸裸的最底层的瘾君子,肮脏,麻木,濒死的状态。
他心中非常不舒服,身体不自自觉的往后退着,那股恶臭让人不忍闻,那种场景也让人望而却步。
脏乱不堪。
有个面带痴傻的笑容,嘴角流着口水的人,向蓝釉渴求的伸出一只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手上那支注射针剂。
蓝釉把那支针剂抛过去,那人如获至宝,掰开了头,几乎没有任何考虑的就仰头一口吞下。
季泽同看到那人的头歪成一个奇怪的角度,整个人停顿抽搐,像是被砍断了筋骨一般。
蓝釉掐着季泽同的腰把人抱起来,又回到了刚刚那个小房间。
季泽同被扔回床上,身体和床板接触,发出碰撞的声音。
蓝釉坐到床沿上,伸出手抚摸季泽同的头发,柔声道:“别抽了,没好处的。”
季泽同愣了好半晌,一直发呆不说话。被这一摸,才缓缓回过神来,哭笑不得的看着蓝釉:“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就是……想让我不要吸了?那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了呗,我又没上瘾……”
“我不只是想让你不要吸这玩意儿,我还想让你永远不要有理由碰这个玩意儿……我要你的人生快乐起来,学会珍惜你自己,别再沉溺与过去的事情。”
“呵呵……”季泽同低着头冷笑,“你真是……怎么说好?闲事管的真宽。”
蓝釉猛的捧住季泽同的脸,强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嘴唇慢慢启动着:“泽同,不要这样对你自己。我不喜欢。”
季泽同并没做回答。
蓝釉俯下身,把一个吻印在季泽同的眉间。
“忘了他吧……”蓝釉几乎是在呓语,“忘了他……我会让你忘了他的,你以后,只要为我而活就可以了……我会成为你生活的理由……”
他把季泽同压在那张狭窄的床上。季泽同浑身无力,只能任他推到,只是嘴里还不肯服,反复说着逞强的话语。
“不要你管,你想和我做就直接说,犯不着弄这么些理由……”
“是,我想和你做,我不但要你的人,我还要你的心。”
蓝釉把细碎的吻洒在季泽同孱弱的身体上,那是不同于前一次的轻柔爱抚,好像手上捧着易碎品那样,十分珍惜的,小心翼翼的对待着。
夜幕降临,夜空里有稀落的星子,海面波涛开始变得汹涌了些,他们的船正航向新加坡,很快就要到泰国……那个国家的边界,是举世闻名的金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