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官场起点2

文玉琴带着邓天走到三楼西区，来到最边上的一间办公室。门开着，但看不到里面是否有人。文玉琴敲了敲门，里面有人说了声请进，文玉琴便领着邓天走了进去。

进门有一条小而短的走道，旁边开了一扇门，不知是卫生间还是休息室，里面是地委秘书长张明乔的办公室。张明乔正埋头写着什么，文玉琴说，秘书长，邓天同志来了。

张明乔四十多岁，大概长年伏案工作的缘故，腰显得有点弧度，头发也极其稀疏，乌黑的头发，像没有边界意识的藤蔓一般，爬过清亮的头顶，与另一侧勾连。他戴着四方眼镜，猛一看，还真让人以为他是大学老师。他的态度显得很冷淡，没有抬起头，一直在仔细地看着文件。

略过了三五分钟后，他终于说了声先你们坐一下，我签个文件。他做着这一切的时候，头始终没抬，稀松的头发始终对着两人。此时的文玉琴，对邓天的热情不减，请邓天坐下，主动地替张明乔的杯子里续了水，又替邓天倒了茶，小声地对邓天说：“我还有点事，先离开了，我们再联系”。接着客气地对张明乔说：“秘书长，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张明乔看了看文玉琴，说道：“那你先走吧”。说过之后，继续看手中的文件，并不理邓天。文玉琴转身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邓天一眼，出门时，轻轻地将门带上了。

秘书长还在埋头工作，邓天坐在那里，觉得自己很傻。张明乔终于将手中的文件看完，然后才站起来说：“邓天同志，让你久等了”。

邓天连忙站起来，甚至做好了和张秘书长握手的准备，本来想说秘书长日理万机嘛，可以理解，但张秘书长并没有同他握手，而是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然后将茶杯拿起来，慢慢开始品茶。

邓天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张秘书长，我今天是来报道的，昨天下午接到通知，我激动得一个晚上没睡着觉，今天一大早就马上过来报道。”

张明乔暗自皱了皱眉，开门见山地直接道：“汪书记的前任秘书因为工作需要，另有安排。组织部通过多方考察，将两位候选人上报到我这里，我认为你是比较合适的秘书人选，就向汪书记推荐了你。可是，汪书记显得有些犹豫，这里面有几个原因，第一，地委书记的秘书，是一个极其特殊的职位，有一些极其特殊的要求，你太年轻，年轻人难免心烦气躁，但秘书工作需要的恰好是稳重心细；第二，你一直在古州学院工作，没有什么党务经验，与这个职位的要求有相当距离。最后我与汪书记反复沟通，汪书记同意给你这个机会，先试用一段时间。”

邓天微笑地说道：“感谢张秘书长的厚爱，我服从组织安排。”虽然他内心里知道张明乔说的全是假话，刚好相反，就是因为张明乔的反对和从中做梗，邓天差点梦断官场，但面子上还是要做足的，违心的话也是要说的，毕竟以后张明乔是他的直接领导。

张明乔又说道：“你的组织关系，我会安排地委办公室的同志去办理，你明天就可以正式上班了，不过，我要把丑话说得前面，在地委办公室工作，位置变了性质也跟着变了，要求自然不一样。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在地委办公室，谁才是你真正的头”。

邓天心想，他这是在暗示自己，地委办公室的最高领导是他张明乔。邓天只好回答道：“我明白，请秘书长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张明乔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你还有没有其他什么问题，没问题我就带你去见汪书记了。”说完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对着电话说道：“汪书记邓天同志已经来了，在我这里，我带他过去吧？”

等电话那头说完话后，张明乔挂断了电话，然后对邓天说：“我带你去见汪书记。”说完出了办公室向东区走去。

邓天恭敬地跟在后面，张明乔不说话，他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一路无语。幸好张秘书长的办公室和汪书记的办公室在同一层，路上时间不会太长，否则这一路还真是尴尬无比。经过十几间办室后，走到东区的第二间小办公室门口，张明乔停顿了下说：“这就是你以后的办公室。”

没等邓天反应过来，就到了东区第一间办公室门口，张明乔说：“这就是汪书记的办公室，就在你边上。”他敲了敲门，里面一个威严的声音道请进。

张明乔便推开办公室大门，领着邓天进去，这间办公室很大，是邓天见过的最大办公室，办公室内还有几扇门，可能有很多小房间。

汪书记坐在一个硕大的红棕木色大办桌后，他的身后有几排大书柜，里面的书摆放的整整齐齐，有条有序。

汪书记国字脸，身体略有发福，但看来很结实的样子，年龄约四十出头，皮肤有点黑，可能年轻时吃过不少苦头。他正在批改着文件，见到张明乔和邓天进来后，抬起来头来指着沙花说道：“你们先坐，等我五分钟。”说完继续批改手中的文件，热情中透露出威严。

邓天向沙发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和水杯，向外面走去。刚才张明乔带他过来时，他已经将三楼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茶水室在三楼东区与西区中间，邓天洗完茶壶和水杯后，然后装满开水又回到了办公室。

这时汪胜天已经批改完了文件，正好坐到了沙花上，邓天帮汪书记和张秘书长各倒了一杯茶水，帮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水后侧身半屁股坐在汪书记对面的沙花上。

张秘书长又和汪书记说了几句话后就走了。汪胜天看了邓天几眼道：“你老家是沔州县富常镇?”（在八十年代前后，县下面一般是区，区下面是乡，后来大部分区经过合并分拆后改为了镇，为了让很多年轻读者方便，本书将县下面的区全部用镇表述。）

邓天回答说是，汪胜天笑道：“我十多年前也在富常镇呆过二三年，对那里比较了解，你应该是邓家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