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昨天自己也不是特意帮她的,她应该知道,若非她跟安宁是室友,自己是不会插手干涉的,记得之前她对自己是惧怕的,现在居然胆子大起来了,敢主动接近自己了,潘冬子倒是宁可让她畏惧自己。
他希望她别在自己面前出现了,对于这个肖琼,他并没有多大的好感,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有点阴阴沉沉的,不是那种一眼就能看透的人,心思比起同年龄的不少女孩子,来得复杂得多。
当安宁挺着个大肚子出现在自己的眼帘中时,肖琼已经立刻从潘冬子的脑海中给挤兑出去了。
安宁跟自己的日子过得越来越滋润,他总觉得这得之不易的幸福,美好得有些不真实起来了,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父亲说晚上要过来吃饭,他前些天去另外的一个省份下访去了,听小陈说旅途劳累,饮食又不习惯,消瘦了不少,昨天回来早早地睡下了,今天睡醒便想要过来蹭饭。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的缘故,老人家越来越跟顽童差不多了,当然,这性子是打从跟潘冬子和好之后开始逐渐演变的。
安宁倒是没觉得什么大不了的,这样的潘少岳,不再是高高在上,更加的平易近人,有时候还能跟安宁坐下来好好聊上小半长的时间,让潘冬子被晾在一旁,也跟着吃醋不已。
若是以前,让安宁坐下来跟潘少岳谈笑自如,那简直是天方夜谭,潘冬子自个儿都无法跟父亲好好说会话呢。
肖琼在校门口的插曲,潘冬子没打算跟安宁提,免得安宁另有所想,反正那一袋子的东西,潘冬子打算捐出去给高纨了。高纨最近的表现有所突破,比起前阵子的颓废,好了不少,有些意见,也是蛮有建设性的。
就比如上回的财政会议上的点睛建议,让部长都对他刮目相看,会议结束之后还单独找上了自己,对近日来高纨的表现,可想而知,是相当的满意的。
部长甚至大方地将旋儿的手机号码透露给了高纨,让高纨干活做事更加有劲,有动力。
高纨的进步,让潘冬子这个老师也倍感欣慰,这其实是他头一回胜任这样的工作,当然中间付出的艰辛,只有他本人最为清楚,最深有体会。
高纨在这个过程中就似自己的孩子,一点一滴的进步,都让自己由衷地觉得高兴,情绪也跟着异常的高涨起来,而相反的,高纨的负气跟不听,会让自己情绪也跟着低落。
“爸爸来了。”
门铃响起的时候,安宁去开的门,现在每回潘少岳到来,安宁还是比较开心的,家里多个人,比较热闹,但是等真正孩子出来后,太过热闹,八成她也会不习惯。
安宁觉得跟潘少岳聊天,有时候他的真知灼见,一些做人的道理或者某些他切身经历过的建议,会让自己受益匪浅。
潘少岳刚来的时候,都是潘冬子跟父亲聊的,后来不知怎的,就演变成了安宁跟潘少岳聊居多,而且潘少岳涉及的领域极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各行各业都颇为精通,他本人就是一本活天书。
“安宁,孩子还乖不?”
他明明身体十分疲惫,但是眼神却是十分的精神,这一点,让安宁觉得很难得,很少人能够做到每回都保持自己的最佳状态。所以说,潘少岳做到如今他的那个位置,他的付出,不比任何人少。
“很乖。”
安宁乖巧地回道。
“爸,我最近看了一本书,有一些道理不是很明白,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安宁现在依赖上了潘少岳,每回不懂的,都是先找潘少岳,潘冬子有时候要发牢骚,大言不惭地说,他爸知道的他都知道,安宁嗤笑一声,就没理会了。
几次下来,潘冬子也懒得闹腾了,由着他们折腾去,家和万事兴,父亲跟安宁关系好,代表他们一家和睦,再好不过的了。
“吃饭了,可以吃饭了,你们把手头的东西放下来停停。”
潘冬子叫第一声的时候,没人理会他,他只好板起脸走过来,一把夺过安宁手中的书,让他们无法讨论下去,他们才不得已起身顺从他乖乖去吃饭。
潘少岳起身去卫生间洗手的空隙,安宁被潘冬子拉到一边教育去了,“安宁,你别跟我爸讨论得火热行不,吃饭还是要有分寸,我爸那人,没有争执个高低出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这人认死理,你可千万别跟他学这不好的。”
“冬子,你叽里咕噜,是在说我什么坏话?”
潘少岳耳朵还是很尖的,很快就听出了些许的异味来。
潘冬子立刻结束了跟安宁的讨论,识相地道,“哪有,安宁刚才被孩子踢了,她身体不舒服,所以我让她等下多多休息。”
这话,引来了安宁的一个白眼,潘冬子分明是不想让她饭后跟公公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了。
不过,待会他去厨房收拾又管不到自己了,安宁庆幸了下。
吃饭的时候,对于潘冬子新创的菜式,安宁跟潘少岳都提了自己的意见。
安宁说味道不够清淡,潘少岳却觉得味道恰到好处,潘冬子任由他们争辩,自己一个人大快朵颐,不过看到冬子的吃相,两个原本还在辩论的人,也不由住了嘴,跟他抢起食物来,一家人吃得欢快。
饭后,果然冬子收拾去了,安宁打算继续刚才的话题,然而不幸的是潘少岳临时接了个电话,要急着出门,安宁只得放行,一个人回到沙发上懒洋洋地躺着。
如果这个时候有太阳晒着,那就更舒服了。
安宁晚上睡觉睡到一半时,腿抽筋了,她是在梦中痛醒的,腿抽筋抽得很厉害,她冷汗直冒,背部很快就香汗淋漓了。
潘冬子却睡得很沉,安宁本是不想惊扰他,闭着眼睛咬着唇强忍熬过这阵钻心的疼痛的,没想到这一真疼,没完没了,疼得她最终受不了。
潘冬子是被安宁的痛吟给惊醒来的,吓得体内的睡意全都散了去,“安宁,你怎么了?”他飞快地按下了床头的灯。
让他惊吓不已的是安宁脸色惨白,跟透明的白纸一样,额发湿漉漉的,她看上去十分的狼狈,嘴唇咬得太过用力都破了个角,隐约有血渍渗出来。
这样的安宁,把潘冬子给着着实实吓得魂魄掉了一半,他以为安宁出了什么事,然后不停地问,“安宁,你怎么了?”
安宁实在是连回答的气力都没了,但是潘冬子又一直问个不停,她知道他想要一个安慰,他脸上尽是难耐的焦虑。
“我……没事。”安宁好不容易积聚了一股气力回道,没想到又有一股抽筋迎刃而来,让安宁猝不及防间身体颤了一颤,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她说没事,但是她身体的诚实反应,让潘冬子无法忽视,眉头蹙得紧紧的,薄唇也抿得紧紧的。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安宁坐了起来,在她的身后置放了一个软枕,让她能够舒服一点,他修长的手指拨开她额前的湿发,让她能够一目了然地看清眼前的事物,不过她的眸里泛起的氤氲,让她的视线变得迷蒙起来。
因为疼痛,她的眼泪也无法控制地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安宁手指有些艰难地指了指自己抽筋的那一部位的腿部,潘冬子心想定是她腿上不舒服了,他的手立刻伸向她的那里,然后轻重有序地揉捏起来。
起初,他按得有些大力,安宁还是疼得不行,渐渐地,淡去了,安宁紧蹙的眉宇,也有了略微的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