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韦大人也有一份?”崔破惊讶问道。
“韦大人倒是不曾收过,他本是京中大族,家里有钱的很!”王大牛一幅颇是不以为然的神色说道
王大人既然是如此熟悉,照这惯例去做也就是了,那里还需要问我这什么都不懂的新手?”沉吟半晌后,崔破面色不变的问道,只是在说到“惯例”这两个字时,格外的咬重了几分。
“今年却是不比往日,昨日,余别驾等三人都找到下官,一再吩咐不再参与今年的分成;还有就是今年折冲校尉大人出缺,自然也省了一份,这四大份一省,再是怎么个分法,给士兵们又分发多少?这就要大人来定了。”满脸憨厚的王大牛扳着指头算过帐后,目光灼灼的看向崔破,静侯他的决断。
“本官新来乍到,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节,一事不烦二主,还请王大人多多费心,先拟个章程出来,我们再做合议、定夺如何?”思虑一番后,崔破站起身来说道,随后更是亲自将他送到宅第门口,只让王校尉倍感光彩满面。
崔破回转书房,刚刚重新拿起《史记》,就见涤诗在门外踌躇着晃来晃去,遂开口说道:“涤诗,有事进来说就是,你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
“公子,这钱您可万万不能收,这几日,我依吩咐混入军营探看,那些普通当兵的过的简直是…是惨不忍睹,就那一份钱粮还要拿来养活家人妻小,实在是……公子,总之这黑心钱咱可不能收。”涤诗一进房中,也忘了行礼,通红着脸就说出这一大串。
“放肆!你真是好大的胆,说,谁让你偷听的。”崔破勃然怒道
他这一发怒,反而让涤诗措手不及,顿时熄了气焰,低声说道:“刚才出去不久,夫人又着我来看看公子会客完了没有,是不是现在就用膳,我也就顺耳听了几句,并不是有意偷听的”
“故念你是初犯,这次我就饶了你,若是再有下次,哼!看我不打折你的腿,你也就不要再叫我师傅了,记住了!”崔破依然满带怒意说道。
“是,只是那钱,师傅……”涤诗犹自不死心的想要劝说,却迎上崔破那冰寒的目光,顿时不敢再说,倒退着出了书房。
三日后,王校尉再次上门,递给崔破一张列满名单的卷纸,内中记载的俱是密密的人命,排在第一位的赫然是:录事参军崔大人,随后更有校尉、旅帅等等长长一串名录,只是记载在最后的五个毫无官衔的名字,让崔破一阵纳闷。
“这几个又是谁?为什么也列名其上?”指着几人的名字,崔破疑惑问道。
“这五个也是兵士,只不过却于他人大有不同”校尉大人卖了个关子后,才续又说道:“如今的士兵是越来越不好带了,动辄闹事,听说北边,还有几个藩镇的士兵还曾经赶跑了节度使,自己拥立主帅的!我等也不能不防,这几人都是本州土族子弟,族中势力很大,军中同族兄弟也多,有了他们在,其他兵士们少了钱粮也就闹不起来了,所以,这几个人是万万少不得的。”
“噢!既然如此,便按这卷上拟订的章程来,王大人做老了事的,本官信的过,只是发钱粮那天,需将这些士兵召了来,我也一并见见。”崔破将卷纸递还给王大牛后,如此吩咐道
“那是,那是,一定按大人说的办”随后,满脸堆笑的校尉大人告辞离去。
回到书房,崔破将那五个兵士的名字誊在纸上,随后唤过涤诗问道:“你当日所说,可是这几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