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回:下)暗施计官逼民反 纳贤良占山为王(2 / 2)

“好,兄弟,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今后吃了亏,可别说三哥没提醒你。”董先说道。其实,赵义说的话,也正是董先想要听到的,他怕自己和牛皋等人到薛公山之后,在那里站不住脚,到时无颜回癞蟾山见赵义,既然赵义这样说,也算公平合理。

就这样,兄弟六人商量好,赵义领十几个不愿离开癞蟾山的弟兄继续留下,牛皋领其他弟兄分五批离开癞蟾山,目的很明确,就是不想树大招风,让官府知道后拦路截杀,要是那样,那才叫“虎落平原被犬欺”。因为牛皋熟悉薛公山地形为第一批,吉青领百十号人为第二批,良新领人为第三批,石泉领人为第四批,董先是最后一批。

其实,牛皋的这个想法是正确的,也救了癞蟾山的几百号人,而赵义留在癞蟾山,后来被不顾江湖道义的杜叔五强行霸占,要不是手下十几个亲信私自放走赵义,他差点儿死在双锤将杜叔五手里;杜叔五在癞蟾山烧杀*,无恶不作,岳飞招降不成,用沥泉神枪将他挑落马下,一命呜呼,奔赴黄泉,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牛皋等人在薛公山筑山寨,修壕堑,把山寨修筑的如同铜墙铁壁。薛公山山壁陡峭,树高林密,背后山山相连,沟壑纵横。攻,可以坐收渔利;守,可以自耕其田,确实是一个万无一失的好地方。由于薛公山是通衢要道,来来往往的商旅、官差、富贾络绎不绝,只要交了买路钱,一律通行,让牛皋等人的小日子过的比太阳还红。

这一日,山下喽啰跑进聚义厅:“报!启禀各位大王,大金使臣携五万两白银前来拜山,请各位大王定夺?”

正在啃牛排的牛皋,好悬没把牛排吞进肚子,站起身嚷道:“好大的出手,二爷俺倒要看看是什么货色。”说完,与董先、吉青、良新、石泉五人一同来到山下。

只见由北往南的山道上停着一抬大轿,轿前站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媒婆,只见老媒婆搔首弄姿道:“哟!那位是山大王啊?我们大金国的使臣要去往东京汴梁,路过宝山,送上我们全部的路费,不成敬意,请笑纳。”

牛皋一听,提马上前道:“俺就是薛公山当家的,五万两白银不要说笑纳,就是哭纳,俺也要。”

“哟!这位大王真有趣,送银子还有哭纳的?我看大王威风凛凛,相貌堂堂,赶明个我老人家给你在大金国说房媳妇,到时候,美死你。”

牛皋一看这个老太太,那里像金国的使臣,简直就像一位踢破门槛的老媒婆。再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见到人家把白花花的银子送到自己眼前,也没有为难她们,就放她们过去了。

这一过去,却为薛公山招来了麻烦,金国使臣在宋徽宗面前告御状,说他们带来大金国的许多奇珍异宝,想进献给皇帝,不成想,路过薛公山时,被山上的响马抢劫一空,要不是再三告饶,好悬连命都没了。宋徽宗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立刻下旨,急招远在咸阳、年纪老迈的童贯摔五万人马,剿灭薛公山上的匪人。

童贯摔着人马来到薛公山,一看这里山高林密,根本就不敢上山,在山下与牛皋等人僵持数月,牛皋领人也不蓦然行动,只得在山上自耕自食。

童贯见牛皋等人不敢下山,加上自己老迈的身体支架不住,赶紧上奏宋徽宗道:“老臣领旨镇压薛公山匪人,自进兵以来,匪人闻声消遁,望风披靡,现如今,薛公山天晴明朗,风平浪静,奏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要说生姜还是老的辣,老贼童贯领兵剿匪,却与“匪人”一战未打,他却兜着圈子说薛公山“风平浪静”,这个“风平浪静”学问可大了,一是薛公山的匪人尽数被童贯剿灭,薛公山恢复风平浪静;其二是匪人真的“闻声消遁,望风披靡”,薛公山开始风平浪静了;其三是因为有官军把守山道,两下里相安无事,才让薛公山变得风平浪静。

尽管童贯兜了个大圈,但宋徽宗毫无疑问地认为,薛公山的匪人一定被消灭,或者真的是闻风消遁,风平浪静,否则,童贯也不会上奏,风平浪静才是剿灭的真正目的。所以,徽宗见到童贯的奏折,复旨让童贯领五万人马回归咸阳,牛皋等人继续盘踞在薛公山,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和煦的春风吹绿漫山遍野的青草,在炎热夏季蓬勃生长,此时正是北国马肥体壮的时候。在大宋朝东京汴梁城的朝堂之上,满朝文武正在议决一事,徽宗皇帝接到大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的信函,商讨向大宋国借道,大金准备派兵出东北入西南,强征西夏,虽说是商讨函,可完颜吴乞买言之凿凿,措辞强硬,大有非过不可的架势。

鉴于大金日益强盛的国势,老迈昏庸的宋徽宗决断两难,其一,人家向你商讨借道,也非强行过境,若不同意,怕留下不友好的口实;其二,若是同意借道,主权问题被践踏,大宋国的威严何在?最头痛的恐怕还要是李刚等一班太学士,会搅得自己坐卧不宁。

所以,他想了又想,还是把这件事拿到朝议上来决,看看文武百官是什么态度,不管同意不同意都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过错。各位看官,这样的朝廷,这样的皇帝,百姓有什么福祉可言。在那个封建王朝,天下本来就是一人之天下,他以为由百官来决断,自己就可以推卸亡国灭种的罪责,每一个不负责任的皇帝都会受到后人的口诛笔伐,徽宗也不例外。

徽宗担心的没错,站出来第一个反对的就是李刚,道:“吾皇万岁万万岁!大金讨伐西夏从大宋借道是假,强行占取才是真。想那大金,驰马贺兰山下,西夏国暴露无遗,何必从大宋借道,吾皇要是借道于大金,大宋朝颜面扫地,国格何在?”反对派立即随声附和,主张拒绝。

以张邦昌为首的懦弱派向徽宗进言,主张大宋借道于大金,以修睦邻之友好,否则,大金国一旦恼羞成怒,不征西夏,反过来与大宋朝交难,岂不是边关百姓又要遭生灵涂炭。真不知道,以张邦昌为首的懦弱派,担心百姓遭殃,而在他们心中“维护百姓”真正有几许?

反对派、懦弱派相持不下,生性耿直的李刚丞相以死相*,皇上若是答应借道,他就一头碰死在金銮宝柱之上。宋徽宗头疼不已,只好拂袖退朝。

他想到当年梁王一案,艺妓李师师曾为他想出好主意,这回他又向李师师问计,可是,李师师毕竟只是一个乐娘,对于梁王这样的朝内事务还有所主张,但对于两国之间的事务,李师师也不知所云。

徽宗不堪其烦,连李师师的歌舞都不能改变他的心情,只好一人躲进保和殿研究他的石鼓来,可借道一事终究要解决。

这一日,侍奉他的冯公公冒死跑进保和殿,手中拿着边关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徽宗打开一看,密折里说:大金在大宋边关屯聚二十万人马,刀出鞘,枪向前,砺兵秣马,大有强行借道的架势,奏请皇上速派人马增援边关,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徽宗一看,满头是汗,脑袋快裂开两瓣,他匆匆回垂拱殿,太监冯公公赶紧为他擦拭汗渍。徽宗坐在龙案之上,用他最得意的瘦金体亲自书写两道诏书,这两道诏书一下,举世皆惊。这真是:搜石鼓为宠圣心,强借道朝议纷纷;暗施计官bi民反,纳贤良占山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