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到一个小时,男人说的那座道观果然出现在他们眼前,那道观飞檐高翘,铜铃很气派地挑在一角,可是大门却完全敞开,院子里,香炉倾倒在地、香案四脚朝天,横七竖八扔了一地东西!
“……劫掠已经过去了。”男人简单地说,“进去看看有没有活人。”
苏虹跟着他走进去,胆战心惊地往四处看,她不仅担心里面还有活人,还担心又会从哪里冒出死人。
幸好道士们一早跑光了,活人死人他们全都没发现。
此时暮色沉沉,光线已经非常暗淡了,男人从西厢房出来,看看苏虹:“今晚就在此处躲一晚吧。”
“那行,你住东边我住西边。”苏虹伸手指挥着,“有事请先发警报。”
男人却嗤嗤笑起来:“还东一间西一间?乱贼进来,叫都还没叫出声就一刀把你杀了,哪怕听见了,我怎么来得及救你?”
苏虹哑然。
“还是住一起吧。”男人说着,转身进了西厢房,“这边稍许大一些。”
苏虹无法,只得跟着他进了西厢房。
十六国时期还没有如今的床,那时候的“床”指的是低矮的家具,一般人都是席地而坐。苏虹看着灰扑扑的地有些发愁,但是对方已经盘腿坐下来了,她也只得跟着坐下来。
“有吃的没?”男人笑眯眯看着她。
“有一点。”苏虹从衣服里掏出一包压缩饼干,塑料包装早就被撕去了,苏虹是拿布包着的。
苏虹递了一块给那男人。
“吃这个得喝水,你等一下,我去弄点水……”
男人伸手接过饼干,看也没看仔细就塞进嘴里,他站起身:“我去找些柴草。你去捡瓦罐来。”
当晚,他们俩人就是用破瓦罐烧了水喝,吃的压缩饼干。
“不要吃太多,会难受的。”苏虹说,“这个一经水,就发起来了。”
“此为何物?”
苏虹想说压缩饼干,后思考了一下,改口:“自家做的干粮。”
就在这时候,她腕部的受话器闪了一道红光。
苏虹有些惊喜,她抬头看看对方,想趁着对方不注意,溜出去和控制组联系。谁知对方正眼也没瞧她,就道:“是你家兄弟召唤你么?”
“呃……”
想想不太好瞒着人家,苏虹索性大方按开受话器,耳机以耳钉形式埋入她的耳朵,男人不太可能听见另一端的声音的。
滋滋的干扰声很大,但是苏虹依然能听见方无应的声音:“……苏虹?”
“是我。”她低声回答,“我此刻很安全。”
那边传来的声音显然安了心:“我们后来下山找寻你,但没找到。”
“我一直摔到河畔,有点擦伤,没事。鲜卑人呢?退了么?”苏虹问。
“小于用喷火枪把他们吓跑了。”
苏虹笑起来:“果然。这儿有人听见了。”
“谁?”
“一个大叔。”苏虹看看那男人,“是他救了我。”
“大叔?”方无应的声音有点疑惑。
“嗯大叔是个好人。”苏虹说,“看上去挺像个好人的。”
“哼,此地无好人。”方无应说,“坏人最会伪装成好人。你还是小心一些。”
幸亏他们说现代语言,对方也听不见,苏虹想,不然还真让人家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