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院士精力充沛，可毕竟是70岁的人了，平时中午必须睡一会儿，以确保下午有精神。

周院士一走，湘云就给大帅添了杯新茶，坐在大帅旁边的椅子上，对大帅笑道：“大帅，你说，今天最高兴的是谁？”

“最高兴的是谁？你不会说是我吧，我想应该是你们的所长吧，他平空拣了个大便宜。”大帅道。

湘云嗔了大帅一眼，道：“大帅，不是我向着我们所长说话，咱们是老同学，兴许咱们的关系更近些，我认为，不存在我们所长拣个大便宜这回事。”

大帅道：“不存在？难道你认为是我拣了个大便宜？”

湘云道：“大帅，你在商场上混久了，将来可能功利味十足的哦，我认为，人不能只从功利上着想，像今天，貌似是我们所长得了你的太岁托养权，其实，你也不得到很多吗，而最重要的，是你们从此结下了合作关系。真正平行互利的合作关系，当然是不存在谁占谁大便宜这回事的。”

大帅听湘云说得有道理，问道：“既然这样，那你说，今天是谁最高兴呢？”

“我。”湘云轻轻地吐出一个字。

“你？”大帅一时不解，道，“你为什么最高兴呢？难道是你们所长要为这事给你好处，比如提前晋级，又比如升个一官半职。”

“又来了！”湘云小手一动，想伸手打大帅一下，又把手缩回去了，“你怎么总是这么功利呢！告诉你吧，我最高兴，是因为看到你们两个成了忘年交。你想啊，你是我的老同学，近来又对我这么好，而周院士呢，他是我的恩师，又是我的领导，你站在我的位置上想想，我是不是应该最高兴呢？”

大帅设身处地地一想，湘云说的还真是实话。

“湘云，你能最高兴，我当然也高兴了。湘云，我总觉得，自从我到你这里要种子，就像是产生了某种机缘，咱们俩之间，就像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了。”大帅的眼睛，热了起来。

湘云脸微微一红，道：“那是你的感觉吧。……大帅，下午所长要去开会，所里的事情多，今天我就不陪你太长时间了，等将来，如果有机会，我陪你到八达岭上去玩……你看怎么样呀？”

大帅一听，便知道湘云是逃避自己刚才那个话题，于是站起身来，道：“主人下逐客令了，客人再不走，岂不犯傻了，走了，湘云，哦，王顾问，你多为集团**心啊。”

湘云见大帅这么利索地起身便走，目光里便流露出一种温情来，道：“大帅，你放心吧，我会尽自己的微薄之力的。”

两人向餐厅外面走，在走廊里，大帅道：“周院士说在集团搞个中型研讨会，你估计大概是什么时间搞啊？”

按照大帅的心情来说，恨不得明天就搞才好呢，做生意嘛，就是追求一种快节奏，早搞早打开局面，早赚钱啊。自己那批野生灵芝，还压在手里呢，把它销售掉，也好上别的项目。

湘云想了下，道：“大帅，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你没有搞过会务，你不知道，搞个中型研讨会，说来容易，真要搞起来，是多麻烦呀，申请资金啊，请哪些人员参加啊，哪个级别的领导出席讲话啊，给领导准备讲话稿啊，印资料啊，布置会场啊，联系新闻界啊，等等，比过个大年事还多呢。”

“哦。”大帅想想，自己这个刚出道的大学生，对这些还真不懂。不过大帅的头脑是很敏感的，刚才湘云说的那些，他最听进去的，是申请资金，于是问道：“湘云，搞一个中型研讨会，大概要多少钱啊？”

“那要看实力了，一般的，要个百十来万吧，体面一点的，总得个几百万，排场一点的话，就得上千万了。”湘云道。

大帅悄悄吸了一口气，心想这么多钱啊，不就是开个会吗。又一想，这钱花得值啊，做个大广告得要多少钱？

“湘云，这些资金，主要用在哪些地方啊。”

“吃饭啊，住宿啊，纪念品啊，当然，最大的开销，是给专家红包，其中少不了有关领导的。”看来湘云对这个很在行了。

“明白了。”大帅道，“湘云，因为我不懂，所以刚才周院士说在集团搞个中型研讨会的时候，我没有表态，你给他带个话吧，就说除了你们向农科院里申请资金之外，集团拿出两千万来，用作会议开销。”

湘云亮了大帅一眼，道：“大帅，你真是个大方人，嗯，大方人做大事业。”

大帅道：“我大方吗？我是个败家子也说不定呢，我这人就爱花钱，挣了钱存不住，所以我将来要找个会过日子的老婆。要本分点的，传统型的。”

王湘云眼角扫了大帅一下，不语。

在研究所的大门口，大帅问道：“湘云，你刚才说搞个中型研讨会不容易，是不是说，春节前搞不起来了？”

王湘云道：“离春节只有十来天了，要是往春节前赶，肯定很仓促，再说，离春节越近，人心越散，大家都琢磨过年啊。我的想法是，放到春节后吧。”

大帅想了下，道：“既然这样，那干脆放到正月十五之后吧，因为我已经决定，集团放假放到正月十五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