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颂敲了半天不见人应声,水声哗哗的,他突然想到叶妃打电话时的慌张劲儿,心咯噔一跳,有些急了。踹了好一会儿,门依然纹丝不动,这时候才记起抽屉里还有备用钥匙。
好不容易砰的推开一看,整个浴室白茫茫的,她没有开换气扇,空气里都是水珠,吸进鼻子里甜丝丝的。唐颂先关了淋浴,深怕看见地面的水中有什么不该有的颜色。
蒸汽散了点,瞅了一圈才看到墙角的一团白色影子。他的浴袍宽大了些,她层层叠叠得裹着,身体像小猫似的弓着,衬得脸更小了。唐颂松了口气,走过去抬起她的脸,“坐这儿干吗呢?”
沈略半闭着眼睛,他的碰触让她惊到,如夏日荷叶上颤巍巍滚动的露珠,微微抖着往墙角又缩了缩。
唐颂算是明白了,扯了抹讽刺的笑。呵!白担心了!人家这是躲着他呢!
他一把拽起她丢进客厅的沙发里,方才的温柔劲儿都没了,这种女人你越哄着好生伺候着她越蹬鼻子上脸。得,他也不想管她了,爱哭爱闹请随意。
沈略先是防备地瞪他,见他没别的意思,才垂下眼皮,鼻音浓厚,“我想回去。”
“回哪儿去?”他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给自己倒了杯酒,远远地斜睨着她。
“……”沈略说不出来,又想哭了。唯一清楚的就是不想跟他共处一室,这男人就像一条吐着红信子的蛇,又冷血又恶毒,还随时会发动攻击,她看着都毛骨悚然。
“不就是几句闲话吗?”他知道她难过什么,无非脸皮儿薄点,笑道:“要不?咱就坐实了那流言。你说,跟着我有什么不好的?不愁吃不愁穿的,用得着去学校看人脸色?”
沈略见他旧事重提,慌忙拒绝,“想都别想,我爱怎样你别管!”
他晃了晃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笑了,“嘿,我还偏要管。说说都咋回事儿,谁干的?我去灭了他!”
很轻松的语气,但沈略知道他不是开玩笑,这下她更害怕了,环抱住身子打了个寒噤,接着是一连串的喷嚏。
“不说我就查不出来了?”他嗤道,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进了厨房,出来时手里端着个碗,黑黢黢的,闻着都腻死人的甜,不知道放了多少红糖。
沈略仰着脑袋推拒,不喝。唐颂恼羞成怒,气咻咻地塞到她手里,说道:“喝完!毒不死你!”
他眼神太吓人,沈略不敢再拒绝,苦着脸咽了一口,后来忍不住全喷了出来。唐颂大受打击,恨不得掐死这丫的!看她咳得可怜,大手改拍她的背。
她小脸通红,像在火堆边烤着似的,唐颂觉得不对劲,伸手一探,发现居然滚烫。他低咒一声,先打了个电话,然后找来吹风机几下吹干她的头发,把她抱进唯一的主卧。
床绝对是危险地带,沈略一沾着就弹起来了,他扑上来压住她,警告道:“别乱动!擦出什么火花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病着。”
沈略果然不动了,死死地盯着他。他也没动,只是喉咙吞咽了下。沈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惊叫一声赶紧收拢领口,开始推他。
唐颂想想让她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也不是个事儿,等会儿还有人进来,可不能被别的男人占去便宜。她的衣服送去洗了,于是起身给她找了件自己的衬衣。
都说女人穿男人衬衣的时候是最诱惑的,他没想到原本清纯外加青涩的小丫头,罩上他的衣服后居然也别有一番妩媚风情。然而,与白皙圆润的大腿相比,她通红的小脸提醒了他,现在不是发情的时候,忙把她赶到床上,用薄被盖住她的身子,捂得严严实实。
“你先躺着,我去找个冰袋。”给她降降温,也给自己降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