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杨来了?你怎么不早说?”萨德酒意顿时醒了几分,“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片刻之后,风杨全身戎装风急火燎地走了进来。
“风杨团长,你来得正好,请上座,喝酒。”萨德做出了有请的姿势,说道。
“喝酒?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军连连战败,依维斯总统领命令我来帮助你御敌。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风杨说道。
“风杨团长,我们这是松弛神经,连日战败,所以大家心情不好。”萨德辩解道。
“心情不好?我看你们喝得醉醺醺的,心情比打了胜仗还好,是不是因为吃了败仗反而开心啊?”风杨日夜兼程,来到这里,看到他们这副模样,不禁恼怒道。
“风杨团长,属下等时刻以‘前进军’的基业为重,萨德团长更是为了战事呕心沥血。今日只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和各位同僚来这里商议对策,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费尔登说道。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赞同道。
“就你们这副模样,还敢说是在商议战事,商议对策?”风杨扫了一眼桌面,见上面杯盘狼藉,便出言讽刺道。
“风杨团长,属下等人不知道你会来到,没有备好酒菜,请多多见谅!”费尔登以为风杨是因为他们没给他最好的酒菜,而动怒,便说道。
“不必了。”风杨冷冷地说道,心中已经知道这群人都是些什么货色,“我只是想跟你们了解一下连日以来的战况,还有敌军的具体情况。”
“哦,敌军现在驻守在离这里大约有五十里远的亚什平原上,有百万之众。”萨德说道。
“百万之众我也听说了,还有没有别的要说的,比如亚什平原的地势之类的。”风杨问道。
“既然是平原,当然是地势非常平坦了。”萨德微笑着说道。心想:风杨真是虚有其表,太无知拉。
“平原是个很广义的概念,代表的是整体的地形,局部区域并不一定就是平坦的。你连这种基本概念都没搞清楚,还怎么带兵打仗?我是问你马匹可不可以在上面很自如地行走?”风杨抢白道。
“可以,可以,萨德团长本来就是这个意思。”费尔登抢着答道。
“那你们是怎么给他们逼到这里来的?”风杨不屑地望了望他们,心想:这群人真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气。
“他们乘我们不备,突然发兵偷袭我们,人数又比我们多出整整一倍。逼不得已,我们只好且战且退,最后便退到这里来了,好在士兵伤亡不算严重。”萨德说道。
“不过退到这里之后,我们就一直没有让他们前进过半步。”萨德面有得色地补充道,并用眼角望了望风杨,盼望能得到他的赞赏。
“哦。”风杨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风杨团长,你连日行军,必定劳累非常,让属下先为你安排住处,你去休息吧?”萨德见风杨并没什么要赞扬他的迹象,不禁大失所望。
“我只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攻打海罗人?”风杨瞪着萨德的眼睛,说道。
“我军连吃败仗,士兵们斗志低沉,这件事情还是从长计议,以后再说吧。”萨德沉着脸,说道。
“我大老远跑来这里,是为了要打仗,而不是来休息的,请你搞清楚点。”风杨见萨德完全把跟海罗人打仗看成是无足轻重的事情,不禁无名火起。以前索特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毕竟索特还听他的话,而且会为自己的行为而产生廉耻之心,不象萨德,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海罗人人多势众,风杨团长你初来乍到,还需要熟悉一下环境。”萨德不冷不热地说道。
“那好。我就先休息一天。”风杨无可奈何地说道。虽然他的军衔比萨德高,不过,现在来到这里,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风杨虽然心中有气,除了说几句发泄的话解解恨之外,倒也无法做出进一步的行动了。
“来人,送风杨团长去休息。”萨德招手叫来一个士兵。
“风杨团长,请跟我来。”那士兵说道。
“萨德团长,刚才你为什么对风杨的出言不逊一点都不计较,反而处处忍让呢?”费尔登看到风杨已经走远了,便愤愤不平地说道,“属下等都看不过眼了。
“是啊,是啊,那风杨实在是太嚣张了。”其他人也纷纷说道。
“跟他计较这些干什么?目前,我还不想和他发生冲突,能拖则拖,反正,他说什么我都不会理他的。”萨德笑着说道。
“那么,萨德团长,假如拖不下去了,风杨一定要我们发兵,我们要不要发兵呢?”费尔登问道。
“拖不下去,就一拍两散了,他要进攻就自己去进攻,反正我已经铁下了心,不会帮他的了。”萨德神情坚定地说道。
“那团长就不怕他向总统领依维斯告状?”费尔登小心翼翼地问道。
“天高皇帝远,他能奈得我何?而且风水轮流转,谁敢保证明天还是依维斯做总统领,嘿嘿。”萨德连声阴笑道。
“团长这话是什么意思?”费尔登略显迷惑地问道。
“反正到时你就知道了,耐心等待吧。总之,跟我走,听我的,错不了。”萨德胸有成竹地说道。
“是,是。”费尔登和其他人把腰弓成虾米形,一叠声地说道。
“风杨团长,有一个叫尤切罗尼的军官求见。”风杨刚刚安顿好,一个亲信便走进来禀告道。
“不见,不见。”风杨正在为萨德不肯出军攻打海罗的事情而烦心,而且今天来到这里以后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萨德和他的部下都不是好人。现在有人来求见自己,恐怕那人不过是为了巴结自己、为了谋取一官半职而来的。
“风杨团长,来人特别叮嘱我说事情非常紧急,非见你不可。”亲信补充道。
“哦?”风杨意念一动:别不是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人,而且,今天,自己算是把萨德他们都得罪透了,恐怕也不会有他的人来拍自己马屁了。“那请他进来。”
“遵命!”那亲信应声而出。
一会儿过后,亲信带着尤切罗尼走了进来。
“属下尤切罗尼见过风杨团长。”尤切罗尼说道。
“不用客气,请坐,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呢?”为了避免浪费时间,风杨索性开门见山,问道。
“风杨团长,属下听说你今天已经见过萨德团长了,不知道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尤切罗尼不答风杨的话,反问道。
“我跟萨德的会面过程是什么样子,和你即将要说的事情有关系吗?”一提起萨德,风杨心里就有气。
“有,而且有很大的关系。风杨团长请恕罪,属下要知道你的态度之后,才能知道该不该把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你。”尤切罗尼显得非常直率。
“不欢而散。”风杨简略地答道。
“看来我可以把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告诉风杨团长你了。”尤切罗尼说道。
“噢,接着说。”风杨说道。
“作为一个士兵,我感到很耻辱,我们的军队根本就没有认真地在打仗,两军刚刚一接触,萨德团长就下令让我们撤退。”尤切罗尼咬牙切齿地说道。
“哦?”风杨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见到萨德,让他跟我联军去攻打海罗人时,他总是百般推脱,原来如此。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这个属下也不大清楚,刚开始,属下还以为这是他的骄兵之计。但后来渐渐觉得不对头了,很多时候敌军阵形明明保持得很不好,我们正好利用那些机会反攻他们,可是萨德团长还是一味地说敌军势众,不可力敌。那么多机会萨德团长却一个也没利用,总是后退、后退,属下这才起了疑心。在战场上,属下虽然想奋勇抗敌,怎奈孤掌难鸣,想想实在是对不起我拿的俸禄。”尤切罗尼又是恨又是愧地说道,“对了,属下猜想会不会是萨德团长跟海罗人连成一气呢?”
“目前看来他们是有串通的嫌疑,不过我怀疑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其中很可能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的话,为什么萨德会刚好退到这里就不往后退了呢?”风杨皱着眉头说道,心中突然想:难道是有人故意要把自己从依维斯身边支开,要是这样的话,即可证明“前进军”中一定是有内奸,而且这个内奸一定是个大人物。想到这里,风杨冷汗直冒。
“风杨团长,你没事吧?”尤切罗尼见到风杨神色大变,便问道。
“没事,只是连日赶路,所以身体有点不适而已。”意识到自己失态,风杨急忙掩饰道,“那依你的估计,海罗人是不是真的有百万之众?”
“那么,风杨团长,你可要注意调养。在属下看来,海罗人顶多也就是六、七十万之数。”尤切罗尼答道。
“好,你做得很对。现在我想问你一句,如果我挥军攻打海罗人,你会不会站在我这一边?”风杨神色严峻地问道。
“会,一定会。为士兵者本来就应该上沙场决一雌雄,如果团长你需要我,我一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尤切罗尼慷慨激昂地说道。
“好!”风杨用力地摇了摇尤切罗尼的双肩,朗声说道,“不过,目前我还是要尽力争取让萨德出兵,毕竟他的兵力雄厚,等到真的无法谈拢,那时就是你我出手的时候了。”
“是。团长你多多休息,属下这就告退了。”尤切罗尼说道。
到了故卡尔山脉后的第二天,风杨又去找了萨德,萨德的答案和昨天一样,让风杨继续休息,目前尚还不是发兵的时候。
第三天,一大早,风杨又来找萨德。
“战机不容耽误,要赶快发兵。”风杨说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敌军人数众多,士气正盛,不宜力敌,只可智取。所以此事我们必须从长计议,想出一个好的方案来,才可以去攻打他们。”萨德不耐烦地说道。
“智取?想必你说的智取就是坐在小亭里喝酒赏花。”风杨怒道。
“风杨团长,人的忍耐能力是有限的,请你说话注意点。”萨德觉得自己不需要再忍让下去了,也生气地说道。
“假如你出兵的话,你要我怎么说都行,但如果你一直这样不发兵的话,那也别怪我骂你。”风杨大声说道。
“哈哈,作为一个团长,我有能力判别是非,该不该出兵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来指手画脚。”萨德见事已至此,索性破罐子破摔。
“好,好,你还知道你是个团长,你拍拍胸膛,问问自己,你配得起你的军衔吗?”风杨冷冷地说道。
“我当然配得起,我有什么配不起的?再大的官我都配得起,问心无愧,嘿嘿。”萨德冷笑道。
“好一个问心无愧,真是大言不惭。那你到底发不发兵?”风杨大声问道。
“风杨团长,你要搞清楚,虽然你军衔比我高,但是现在是在南部兵团,并非是在北部兵团。在这里,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一切都应该听我的。”萨德说道。
“好,话已至此,我也不再多说,你不去攻打,我去!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别过。”风杨说道。
“那祝你马到功成,恕我不远送了,风杨团长。哈哈。”萨德狂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