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云勉强拖着身体,在冯简办公室里的浴室简单冲洗。
水汽濛濛中准备刷牙,门敲了一声,她探头出去。
“司机明天会给你送一套新衣,我在旁边酒店订了套房,你要不要过去睡——”
话音未止,冯简才看到对方没有换洗衣服,草草地系上他随手要拿去干洗的松垮男士白衬衫。
水珠顺着她修长的大腿滚落到地毯,寂静无声。
接触到冯简的目光,宛云迅速要合上门,但对方已经把她重新拉出来。
第二天清晨,冯简沉着脸打领带。
他对镜来回抚唇,下唇整个青肿起来。上面的牙印足矣向全世界的人宣称,如果不是捅了马蜂窝,就是昨晚太过春风得意。
宛云依旧窝在窄小沙发里,她睁开一只眼。腿稍稍伸直便酸软难受,偏偏走廊里已经传来脚步声,不敢起身。她看到冯简出来后懊丧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却还是催促他出门替自己取衣服。
冯简被催的不耐烦,微微皱眉。
这女人,总是这样爱娇,只想自己,罔顾他人,简直是麻烦体。他原本想这么开口,但瞥到宛云磨破了皮的膝盖,遗憾发现这评论对自己同样适用。
“你快去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宛云看他沉默地盯着自己,简直有些怕了,她道,“总要我换完衣服才能走。想一想,你妻子不久前才爆出诸多丑闻,再让下属看到冯大总裁办公室里有裸女过夜,多么伤风败俗!”
冯简干笑几声,瞪她一眼,随后推门走出。过了会,他再阴沉脸色进来,手里拿套崭新的女装。
因怕春光外泄,冯简一直挡在宛云身边。然而她动作慢,冯简简直看不过眼,亲自帮她套上。
宛云让他伺候着,懒洋洋地:“把我头发整理好,扣子系上,褶皱弄平——记得我以前怎么帮你老人家更衣的?这样粗鲁,是没有半分小费可以拿。”
冯简忍气吞声,只觉得世界上最小气记仇的称呼可以易主。
然而在他低头给她毛手毛脚弄拉链,却又几次弄错的时候,他听到眼前人微笑道:“冯简,其实你不是什么都好,但有些地方,你是真的很好。”
——根本不算什么甜言蜜语,但这话被宛云淡若无事地说出来,他的手便停了停,抬头看着她。
自己似乎娶了比妻子更麻烦的生物,该如何是好?冯简烦恼地想,而眼前的女人,不是养宠物,不是买新车,甚至不是付出价钱后等待收货甚至能立刻止损的交易——
冯简的那种性格,之所以能在商场打拼,总有独到之处。
他是不肯立刻说话,只继续手上的动作。
这次的沉默便有些伤人。
宛云看着对方。
这个男人……能够站在别人的立场思考问题,能够坚定的表明立场,能够有责任。但这个男人,却从不肯对别人的生活刚兴趣、承担别人的命运……
因此,他也难以拥有感情
宛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垂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