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将你送人
昏眩后还是会醒来,再次面对这个失去色彩的世界,水瑶醒来看到的是秋婶焦急关切的脸,她苍白的笑了笑:“秋婶,吓到你了,又让你担心了,我没事,真的。”
秋婶点头,握住了水瑶的手,眼中涌上一抹喜悦,“你啊,身子太虚弱了,我去帮你做点好吃的补一补,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真的没事,可能刚才起猛了,头有点发晕。”水瑶说着要坐起来,秋婶却紧张兮兮的摁住了水瑶,“别动啊,好好躺着,大夫说了,你要好好休息,不能乱动,我去给你煲汤,补一补,听秋婶的话,好好躺着,别让秋婶担心。”
不想让秋婶担心,水瑶点头,躺好,微微笑着道:“好,秋婶,我听话,我乖乖躺着。”
秋婶这才出去忙碌,为水瑶做饭。水瑶看秋婶离去的背影怎么觉得秋婶似乎还有点高兴呢,是她病糊涂了,还是秋婶被吓糊涂了。
水瑶在屋子里给小然立了一个小排位,每天上香,希望小然能投胎到一位好人家,她是个不合格的母亲,对不起小然,希望小然会原谅她。每天靠着回忆度日,虽然痛苦却已经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秋婶竭尽全力的为水瑶改善膳食,每天都盯着她吃饭,她不吃,秋婶也不吃,搞的水瑶紧张兮兮的,即便是吃不下,也得强行吃一些,不能让秋婶跟着挨饿。
可这几天水瑶也觉得身体有点不对劲,懒洋洋的,整天想睡觉,而且月事也没来。这反映,有点像怀了身孕,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每次都有喝药,怀身孕的可能是没有的,便也没有去在意,想着可能是身体虚弱的关系。
这天,她又懒洋洋的睡了一下午,醒来的秋婶却捧着华服走进来,而且一脸的凝重之色,似乎发生什么事了。
水瑶伸了伸懒腰,坐起身来,拉住秋婶的手问:“秋婶,怎么了,苦着一张脸,拿衣服做什么?”
秋婶把衣服放在水瑶枕边,坐下,担心的道:“奴儿,王妃的父亲和兄长来王府了,今天晚上要在王府宴请镇南王,这会儿,要你过去呢。”
水瑶看着那套华服,还有上面搁着的首饰,心里想了想,不由一怔,怕是来者不善了,“王爷让我去?”
秋婶一脸沉重,点头道:“是王妃点名要你去,奴儿,我看这一次来者不善,你得想想法子,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你和王妃之前……不知道会不会……”
水瑶想起了自己给欧阳海棠吃的药,让她无法身孕,想必她是忌恨她的,这一次,镇南王和兄长亲自来王府看望欧阳海棠,又特意要她去,想必也是有所行动。王妃敢这么做,看到龙寒烈也是默许的。
“没什么好担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水瑶起身,“秋婶,帮我打点吧,让我看起来精神点,不能让人看笑话不是!”
秋婶看水瑶这么无惧,心里的担忧也少了一点,忙为水瑶梳洗更衣,点朱唇,描黛眉,绾青丝,一番忙碌后,原本脸色不太好的水瑶,在妆点后变得光彩迷人。岁月对她是优待的,几乎没有刻下什么痕迹,让她越发妩媚,迷人。只是眸子少了往日的身材,没有了活力,难掩眼底浓浓伤感。
一切就绪,水瑶起身,让秋婶别担心,挺直了脊背向主楼走去。秋婶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去忙碌自己的活去了。
一切还是原样,此刻的水瑶不过是从一个小笼子放到了大笼子。她走在路上,遇到不少下人,他们都用一种敬畏而奇怪的眼神看她,而且,都对她退避三舍,好像她是毒蝎一般。
水瑶忍不住想笑,这是不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呢?她对他们下过一次药,所以大家都怕她,怕她会突发奇想的下毒?其实如果不是为了逃走,她都忘记了自己会施毒,因为那是楚天殇教的,她不想想起或者沾上一点和他有关系的东西。水瑶正走着要穿过一个小门,却不料刚跨了一步,迎面与穿过小门的人撞上。
额头有点发痛,水瑶忍不住皱眉去看那人,映入眼中的是一双桃花眼,俊秀的脸,唇边挂着抱歉的笑意,却极度不诚恳。水瑶退了一步,让他先过,男人却没有过去,而是退后一步,对水瑶道:“请!”
水瑶也没客气,抬脚跨过门槛,刚要走开的时候,脚却被什么绊到,人直直的向前倒下去,来不及惊呼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抱住她的腰,“小娘子,走路小心。”
水瑶转过头望着这陌生的男人,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是他伸脚绊倒她,他居心何在,挣扎让他放手,他却搂的更紧,甚至还厚颜的道:“我帮了你,你不说声多谢?”
水瑶皱眉,伸手推他,“你捅我一刀,再给我治好,我不认为该对你说谢谢,麻烦你拿开你的手。”
“哦,抱歉!”男人也不纠缠,随即松开了手,还歉意的笑了笑。
水瑶转身带着点怒气离开。而身后那男人则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招待镇南王的宴席不失隆重,龙寒烈坐在正方位置高一点的桌后身边是雍容华贵的王妃,以及太妃娘娘,而水瑶则站在他们的身后,不显眼的位置,低头崔立着。镇南王以及他的儿子则坐在大殿上右侧的长桌后,其余的人还有一些朝中的官员,以及镇南王的手下。大殿中央的空地上是表演的舞姬,水袖轻舞,婀娜多姿,众人看的兴起也喝的爽快,大殿上歌舞升平,甚是是热闹。
酒过三巡,舞姬退下,镇南王之子欧阳翊突然端起酒杯来,朗声道:“王爷,舍妹不懂事,听闻无意中冒犯了王爷的一位佳人,今日,借此机会,王爷可否允许卑职替舍妹当面向佳人赔个不是?”
大殿上一时间鸦雀无声,都看着镇南王之子。
龙寒烈眸子都是莫测的神色,太妃脸色微微变了变,欧阳海棠则面无表情。
太妃笑道:“这话严重了,堂堂王妃的兄长,何须对一个夜奴赔罪。”
镇南王挥手,粗声道:“事情总有对错,不知道王爷的那位佳人可曾到来?”
太妃转头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水瑶,口气不悦的道:“夜奴,你的面子可大了,镇南王亲自和你赔罪,你还不过去,难不成等人来请你不成?”
水瑶抬头看了看太妃严肃的脸,又转头看向了镇南王,以及他身边的儿子,桃花眼,不正是今天伸脚绊倒了她的男子吗?想不到他竟然是欧阳海棠的兄长,看来那一绊子是给她的下马威。
水瑶镇定的从人后走了出来,肩若削成,眉如远山。一袭淡粉色长裙拽地,身披浅色薄纱,朦胧清爽。腰间一条织锦腰带,紧紧裹着蛮腰,越发显得腰如杨柳。秀眉如弯柳,睫毛长而弯翘,小巧的鼻子高而挺直,樱唇红若朱红,娇艳欲滴,只是小脸有些纤瘦,下巴越显得尖,可是并不影响她的美,吸引了众人视线。
她微微福身,不卑不亢的道:“奴婢不知道几位大人说的是什么事,何来道歉之说,而且王妃知书达理是众所皆知,岂会没事来得罪一个小小的奴婢。”
镇南王豪爽的一挥手道:“话不能这样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小女有过,本王这个做父亲代为赔罪,今日当着众人面赔罪,本王是有诚意的,希望你能为小女解毒,你看如何?”
“解毒?”水瑶思索了一番的样子,“噢,原来大人说的是那一会儿事啊,日子太久了,奴婢都忘记了,区区小事,没想到王妃还惦记着。”
镇南王之子欧阳晋南一脸漫不经心的笑,目光挑衅的望着水瑶,“听闻你擅于施毒,不知道可属实情?”
水瑶淡淡一笑,轻声道:“传闻不过是传闻,难免会有所不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