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喇那拉氏听到了弘晖的声音,也顾不上孙嬷嬷的阻止,直接弯下了身,温柔的对弘晖问道:“晖儿,额娘的好晖儿,你刚说了什么,额娘没听到,你再说一次,好吗?”
弘晖听到自己额娘温柔的声音,微微睁开了眼睛,委屈的说道:“额娘,晖儿疼……”
乌喇那拉氏眨去眼中的泪水,对弘晖微笑着说道:“额娘的好晖儿,太医马上就到了,只有太医给你开几服药一吃,晖儿就不会再疼了。”
弘晖努力忽视身上的疼痛,歪了歪小脑袋,问道:“额娘说的可是真的,晖儿真的痛死了。”
乌喇那拉氏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擦掉了流出的泪珠,这才转身,努力挤出笑容,然后佯作生气道:“额娘可有骗过晖儿什么?晖儿怎么可以不相信额娘呢?”
弘晖咧了咧嘴,高兴的说道:“额娘没骗过晖儿,晖儿相信额娘!”
弘晖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扭头看了看四周,没看到想见的人,这才可惜的对乌喇那拉氏说道:“本来晖儿还和三弟说好了,要教他习字呢,可是晖儿病了,没办法再去教三弟了。”
乌喇那拉氏皱眉问道:“晖儿最近和弘昊走的很近吗?”因为弘晖一直住在西跨院,即使弘晖身边的采墨是她的人,但采墨也不可能把弘晖所有的事都告诉她,只能挑些重要的事说,而西跨院又是爷的地盘,她也不好插手放钉子,所以她对弘晖与谁走的近,并不是很清楚。
弘晖却不知道乌喇那拉氏的担心,他听额娘提到三弟,很开心的回答道:“是啊,最近二弟生病了,晖儿没人陪了,又碰巧遇上了三弟,就带着三弟一起玩了,而且阿玛也让我们兄弟好好相处呢!”
弘晖不知道乌喇那拉氏此时心中已经很不快了,还疑惑的问道:“额娘,晖儿觉得三弟好聪明,晖儿教三弟的字,三弟看一遍就能看懂了,而且连《三字经》、《千家诗》什么的,都能背出一二,额娘,你说三弟这么聪明,阿玛会不会只喜欢三弟,不喜欢晖儿了?”
其实弘晖会这样问,并不是嫉妒三弟了,只是单纯的觉得阿玛在对他的时候好严肃,但对着三弟的时候,态度却很温和,弘晖有些羡慕而已。但弘晖却没有嫉妒弘昊,相反他还很喜欢弘昊,因为二弟和他关系并不好,所以弘晖从没尝过做兄长的感觉,但弘昊这个三弟却愿意和他亲近,让弘晖过了一把哥哥的瘾,因此弘晖心中还是很疼爱这个可爱的小弟弟的。
可是乌喇那拉氏却不知道弘晖的想法,她只知道弘晖这句话问的她心酸,晖儿和弘昊都是爷的儿子,可是待遇却天差地别,弘晖从小就搬离了她的身边,独自一人生活在启真居,而弘昊却可以和他的额娘生活在一起!爷对待两个孩子的态度也有着明显的不同,爷对晖儿那么严肃,可对弘昊却温和的多。爷就算再疼爱乌雅氏,也不至于偏心偏成这样,让她心寒!
乌喇那拉氏想到晖儿可能得的病,心中又是一凉,万一,如果是万一,她的儿子得的就是那种病,她该怎么办呢?她的晖儿能不能熬过去,还是个问题!而她想到晖儿提起的弘昊,就无法抑制的升起一个念头—就算自己儿子真的得了那个病,那让乌雅氏的儿子也一起得了,有个人垫背,晖儿也不会太孤单,不是吗?
这个念头一起,就无法克制下去,乌喇那拉氏定了定神,把屋中的大多数奴才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了孙嬷嬷、张氏以及采文、采墨。乌喇那拉氏趁着太医还没赶到,急忙问弘晖道:“晖儿,你是不是想让三阿哥来陪你?”
弘晖虽然才六岁,可也知道自己病了,不好再过了病气给三弟,所以即使他对额娘的建议非常心动,但还是犹豫着拒绝道:“晖儿病了,不好带三弟玩儿,等会儿病好后,额娘再让三弟来陪我玩儿,好吗?”
乌喇那拉氏见弘晖这样为乌雅氏的儿子考虑,心中更加不满,却不好对弘晖发脾气,她压着心中的怒意,柔声说道:“晖儿的病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三阿哥身子那么好,即使他来看晖儿,也不会得病的。晖儿还想不想三阿哥来陪你玩一会儿?”
弘晖一听三弟来看他,并不会生病,心动了,“额娘,三弟来陪我玩儿,真的不会有事吧?”
乌喇那拉氏坚定的说:“不会的,而且晖儿有人陪了,也不会那么痛了。”乌喇那拉氏这时候倒是宁愿弘昊没事了,因为那也代表了弘晖没有得她猜测的病。
弘晖听到乌喇那拉氏的肯定,露出了笑容,点头道:“那晖儿想让三弟陪晖儿玩儿。”
乌喇那拉氏知道弘晖同意见弘昊后,连忙让孙嬷嬷带人去沁芳园找乌雅氏,并让她把弘昊带过来,她对着孙嬷嬷使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色,说道:“嬷嬷,晖儿想快些看见三阿哥,你务必尽快带着三阿哥到这儿来,知道了吗?”
孙嬷嬷很明白福晋的意思,虽然她很为三阿哥感到可惜,但也不忍劝福晋改变主意,她很了解福晋自从乌雅侧福晋嫁进来后受到的委屈,因此干脆的应道:“奴婢知道了。”说完,就带了几个人,去往了沁芳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