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上的确有提过李苏氏之前左脸上长了个月牙形的胎记,她自己毁去也是极有可能的。如若她懂得将胎记毁去隐藏踪迹,那么……她肯定知道当年的事!
苏悉不动声色地浅浅一笑,话语模棱两可,“确实,小的时候确实见过李姑姑左脸上有点东西的,只是当年我年纪还小,怕是记不得真的,不过等我见到李姑姑,她应该是认得我的。”
“原来真是李姐姐的亲戚呀,来来来,我这便带你前去。”老大妈殷勤地在前面带路,一边走还一边唠叨这些年来李嬷嬷过的是如何艰辛如何孤寂,还旁敲侧击苏悉这次来可是带她走的?
苏悉从老大妈话中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七年,她来到乌村刚好是七年,时间完全对的上,还有那个胎记,以及她的一些举动,这个李苏氏应该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了。
李苏氏住在村尾,不过村子本身就不大,所以也就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
隔着院子老大妈就兴奋地朝里面大声嚷嚷,“李姐姐,好消息呀,你老人来人了,这会子来看你来了。”听到熟悉的声音,正在屋里煮饭的李苏氏忽觉心头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这几年虽然躲在这偏远的地方村居,但是她过的一点都不安宁,晚上睡的也极浅,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当年她老家遭灾全家死光了,唯有她一人掏出来,后来蒙苏先生收留这才有碗安稳饭吃,如今哪里又突然冒出老家的亲戚?
带着几分疑惑,她围着围裙就出来了,一眼就看到站在院中的两个陌生姑娘。
安亚自怀中摸出一锭亮灿灿的银子塞到老大妈手中,笑着道,“我们与李姑姑多年未见,有些话要说,今日多谢大妈带路了,这是辛苦钱,你收下吧。”
老大妈一辈子活在乌村,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骑着毛驴到过镇里,眼界极低,哪里见过这么大锭的银子?假意退却一翻,辞不过便兴高采烈地收好,对李苏氏兴高采烈道,“李姐姐,你俩个姑娘是你远方亲戚,我给你带来了,你们好好叙话,我这外人就不参合了。”
说着,她高高兴兴地揣着银锭子离去,一边走还一边感慨,李姐姐的亲戚还真是有钱,一出手就是这么多的银子,看来李姐姐下半辈子有福可享了……
她却不知,事情与她所猜想的竟是截然相反。
院中,静静地立着三个人。
李苏氏最终沉不住气,眼底闪过一丝恼怒,冷着脸道,“你们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住这里?不要说什么远方亲戚的鬼话,我是不可能会相信的。”
苏悉眸光闪了闪,用笑意掩饰住眼底复杂的光芒,而安亚也在此时担忧地望了苏悉一眼。
据消息称,李苏氏当初是苏悉的奶娘,苏悉这些年变化虽然有些大,但是作为朝夕相处的奶娘,她不可能会认不出自己奶大的孩子。这其中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眼前的李苏氏是假的;而是,苏悉根本就不是李苏氏奶大的那个苏元然的女儿。如若是前者,那还罢了,如若是后者……
院子里种着几株寒梅,梅花树中间摆着一张木桌,桌上摆了一壶茶扣着几个茶杯,还有几张长凳。此时,清澈如洗的天空忽然飘起淡淡雪花,雪花很少,还未落地便化了,不过却带来一丝丝的寒意,犹如此刻苏悉的心情。
苏悉径直便坐下了,抬头视线落到李苏氏身上,淡声道,“坐。”
那如女王般的气势,睥睨天下的威仪,让人忍不住抖三抖。李苏氏只是普通人,哪里经受得住先天强者无意中发泄而出的威压?一瞬间,李苏氏只觉得一股寒风从脚底下升腾直往脊背上冒,她的心底一片森冷透凉,唇角不受控制地哆嗦上下碰触,身子更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砰然坐到长凳上。
“李苏氏,我不与你打哑谜,也不与你废话!现在,我问你答,如若打错了的话,有什么后果你知道!”苏悉手掌拍向桌子,眼前桃花木做的桌子并没有应声而裂,而是在过了三秒钟后,好好的一张桌子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完完全全化成粉末,轰然倒在地上。
彼此之间没有桌子相隔,一目了然。
而李苏氏却实实在在被苏悉这一手吓到了,脸色顿时一片苍白,双眼瞪得浑然,死死地望着苏悉,紧紧咬住下唇。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在心中暗道,这小姑娘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小的年纪武功却比苏先生当年还厉害……
“你……你到底是谁?想知道什么?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妇……什么都不知道……”李苏氏眼眸半垂,掩住眼底的骇然。
苏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随意道,“你真是李苏氏?当年苏悉苏大小姐的奶娘?”
闻言,李苏氏眼底闪过一丝惊骇,但她极快地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这是在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而我对此,表示很失望。”苏悉缓缓叹了口气,从衣袖中摸出一瓶黑色药剂,眼底闪过一抹同情怜悯,“感情上来说,我并不想逼你,然而我也却只能找你了解当年的真相,对不住了。这是梦幻药剂,只要喝下一口,你心中的恐惧就会无限的放大,最后惊恐而死。我不想逼你,但是也请你别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