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拿着一件锦绸紫袍。
在周显的记忆中,这是崇祯皇帝御赐给他的火德麒麟袍。
“见过公主殿下。”
朱媺娖不予理会吴总管等人,款款的将麒麟袍披在周显肩上。
皓月笼爽,明镜醉人。
周显看着风姿卓绝的月下美人,心底别有一番滋味,更燃起满腔热火,及凌云壮志。
这大明,风华绝代,断不能亡……
“那你觉得周显能成为谁?”
“依奴才看,他能做第二个于少保。”
“于谦?!”崇祯嘴角呢喃,陷入沉思。
恐怕不好啊!
自嘉靖伊始,文官集团已经势盖皇权。
早朝也成了他们的一言堂。
文人诛心呐!
世人只知大明皇帝每个都才高八斗,不务正业。
他倒是想务,奈何……百官不允。
崇祯思绪复杂,望着太和殿的宫门,黯然测道:“如今庙堂乌烟瘴气,缺的就是周显那样的莽撞人。”
“若他能刷新吏制,便是大明首功。”
“若他被文人口诛笔伐,便只能是一枚弃子。”
吴风听闻此番肺腑之言,残缺的身子亦是一惊。
真可谓帝心如渊,崇祯帝到这个时候,仍在算计。
不过这是一味猛药,若下的重了,驸马性命难持,九族莫保。
翌日破晓,日出东山。
乾清宫内除了龙头皇位,又多了一把交椅。
以前这可是厂公魏忠贤的坐席。
如今的周显正襟危坐,看着满堂衣冠禽兽的文人士大夫,隐藏起激动的手。
陪侍的太监曹正淳扯清嗓子说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要奏。”
百官队列后方的一名武将挺身而出。
周显看着那人,他叫陈庆之,大明四品武夫。
记忆中,他应该在宣府领军,怎么跑上京来了?
“陈将军,何事要奏?”
“臣奏,宣府军哗变之事。”
“什么?军变了?”
周显语气一惊。
没有人比他清楚如今明军哗变意味着什么。
宣府军扼守雁门关,是阻挡螨清入关的重要门户。
本身就被朝廷寄予厚望。
若是军中哗变,岂不是给了猎犬哈赤投机的良机?
宣府一失,不仅上京成了孤城,中原大地再无险可据。
然而,朝堂之上,除了周显表现的惊讶,其他人都风淡云轻。
陈庆之也不抱希望,因为他最近已经就宣府军变之事,接连递了十二份折子。
崇祯皇帝肯定是收到了。
却一直压着不予处理,更无法公开。
今日驸马少保问政,不过是崇祯退出来的挡箭牌罢了。
但是陈庆之明知说了无用,还是要说。
他是军人,现在已经不奢求什么高官厚禄了,只希望能够保家卫境。
因为他的全家老小,就在宣府。
他也是地地道道的山西人。
“总旗大人,您有所不知。”
“宣府军这两年在关外对建奴用兵,鏖战数月,损失惨重。”
“上个月末将返回宣府,却等不来朝廷的抚恤,末将发文跟兵部陈情,又被断了粮草军饷。”
“是以,宣府军的一众将士,无路可走……”
听到这里,周显便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