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门火炮不间歇地朝对面犁去,血雾更浓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对面便是沉寂下来,该跑的已经跑了,该死的也死得透了。雨水在清洁着山谷,那面的断桥边缘,倒流进河里的那雨水便如一道红色的瀑布般,触目惊心地挂在那边,很鲜很艳很动人。而对面的官道现在是整整给垫高了一两层,很整很齐,而且五彩缤纷,红的、白的、黑的……
这面的梁宇等都是看得兴高采烈,喜笑颜开,还不知“廉耻”地热烈点评着,全然不顾对面日军的感受。
炮击停止后,梁宇笑道:“小鬼子这个联队算是完了,好哇,家豪这回你可是立了首功!”刘家豪笑道:“那里那里,还是我们团座英明,再说老卢炸桥炸得好,老闻也打得好啊!”梁宇道:“这首功归你,老卢、老闻次功!”
山虎涎着脸道:“老大,那我们……”梁宇笑骂道:“你也有功,算是跑龙套的功劳吧!”山虎也不以为意,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
这时闻忠骑了匹马冲了过来,想看看效果,梁宇把望远镜递给他,望了一阵,却见他那副脸容绽了开来,嘿嘿笑道:“他***,痛快!给小鬼子是轰得多,总算也让他们尝尝大炮的滋味……”
梁宇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便皱着眉头问道:“家豪,以日军的习惯,他们的主力部队和后面的炮兵、后勤会相差多远?”刘家豪道:“这个不能确定,但若是转进,通常不会超过四五十里,急行军更是难说,甚至有的日军是以炮兵先行一步的都有。”
梁宇点点头道:“轰了那么久,要是速度快的,那鬼子的炮兵部队也应该赶到了。闻忠,把炮炸了,我们撤退吧!”他很累,也很困,真想好好睡一觉再说。现在他心里是万分敬佩那些gé'ming先烈了,什么三天三夜急行,四天四夜血拚……他呢,虽然经过特殊训练,但一天yi'yè也捱不了,差距啊,还不是一般的小!
这时方三等也聚集过来,梁宇便发布撤退命令,刘家豪有点不甘心,说道:“团座,现在我才知道小鬼子那么好打,反正现在隔着条河,他们也冲不过来,不如我们再打它一下,过瘾过瘾?”他满脸的祈盼。方三、山虎、闻忠等也是一面的希翼,看得出他们还没打过瘾。
梁宇问道:“闻忠,你的炮弹还有多少?”闻忠道:“这次带了不少,还剩余百发以上!”梁宇又问道:“鬼子正面肯定过不来,但保不住他们会绕道,家豪,这附近可有可渡的地势?”刘家豪想了一下,说道:“上次我在这边巡逻,感觉这里的地势险要,便率队往上游走了四五里去看了看,上面五里是有一处狭隘地方,两岸间距大约四米,身手好的,应该直接能跳过去,就是搭桥也容易;
。”
梁宇点点头道:“鬼子援兵要是来到,一定会往左右探测的,现在那批探路的鬼子说不定已经找到了,你们要打,我就满足你们吧。章潮,你的马术好,立即骑马回去通知柳参谋长,就说我们有把握把这伙鬼子拖到天黑,请他把安庆搬空一点。至于你,就随队行动吧,不必再回来了。”他见章潮表情有点不情愿,便笑道:“仗有得你打,不用着急,我们打他一会,也就回山了。”章潮领命,立即去牵了匹马,狂奔而去。
梁宇又命令道:“既然要打,那咱们就要把第六师团的鬼子打怕。山虎、卢查你们留下。方三,你和家豪立即率领特战队去那窄口,鬼子敢过来,就给我狠狠地打。注意找好地形,不要作无谓的牺牲,我们有的是时间!”方三和刘家豪领命,立即率了其他十人爬上了山,朝那个可渡的地点赶去。
梁宇和山虎卢查、闻忠回到炮兵阵地,梁宇忙道:“闻忠,把炮拉到山边,鬼子旅团级的炮火配备不弱,可别着了他们的道儿。”闻忠心里不以为然,但还是坚决地执行任务,立即让炮手把三门火炮全部拉到山脚下的安全之处。
他们还未歇口气,却听天空中传来阵阵啾啾声,数十发炮弹伴随着那倾盆大雨砸了下来,只把那几百米长的官道轰得坑坑洼洼,附近的小山及高地上的树木更是遭了大殃,只给鬼子的重炮轰得支离破碎,有点惨不忍睹。
闻忠吐了吐舌头,张大了嘴巴,笑道:“团长,您真是神了,怎么就知道鬼子要还击?”梁宇道:“鬼子的炮兵总得找点事干嘛。好了,由得他们去轰吧,我困了,先睡伙。嗯,闻忠,派人找个隐蔽的地方观察鬼子的炮兵阵地,他们轰完了,就轮到你们轰了。注意安全。”他吩咐完,立即缩进山窝里的一个凹洞,也不管全身湿透,太困了,先睡一觉再说。很快便进入了梦香。
山虎有样学样,但冰凉的山窝,震天动地的爆炸,让他的眼睛又合又闭,却总是难以进入状态。不一会儿,耳边更是多了种噪音:呼噜――呼噜――有点裂石惊耳的味道,更是难以入睡。
外面的官道已是热闹非凡,那鬼子的炮兵可是来个无差别的轰击,从离河岸一里开始,一直轰出七八里以外,每一炮下来,总能溅起一地的泥来。
那轰隆隆的炮声和呼噜噜的鼾声,彼此呼应着,只让山虎躁动不安,心中又不能不佩服:“老大果然有过人之处,那么大的响动,都能睡得着觉。钦敬钦敬啊!”
光着膀子的闻忠和一班炮兵,却是兴高采烈地忙活着,观察的观察,检查炮的检查炮,修路的修路,他们得保证用最快的速度的把炮拉到官道上。这鬼子还真是狠啊,居然把路面都炸得一塌糊涂。没办法,只能去找泥石去填坑了。
闻忠一脸的狂热,望着给雨衣包得严严实实的三门火炮,却是万分的温柔,这两次的dǎ'pào,实在是有难以形容的满足感,可惜这些炮难以拉回山里,否则……哼,都是这班该死的ri'běn鬼子作的孽,让这些炮活不下来,这笔帐一定得跟他们算算。他不停地计算着,等待着,他要让这三门炮的余热发挥得更好更好……
鬼子的炮兵不遗作力地狂轰了四十分钟左右,只把能炸的都炸了一遍,只是单方面的“发言”,他们也渐渐的感到无趣了,他们相信支那军队要么是逃了,要么就是给轰得死啦死啦的了,炮弹可是挺贵的,不能多浪费,又轰了一轮,他们便自觉地停止了炮击。几个观察员到前方高山顶,左观右察,终于得出了对面已经没活物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