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母眼眶发红，坐沙发看着那边陌生的男孩，她已从自家老公嘴里了解事情的大概，知道这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儿子。

祈乐默默望着她，动动嘴唇，哽咽了：“妈。”

祈母微微一震，眼眶又红了些，但很快强迫自己镇定：“真是小乐？”

祈乐眼泪汪汪：“嗯！”

祈母努力让声音维持正常：“那问几个问题。”

祈乐知道老妈心细，而她身为母亲，对自己的孩子必然特别意，便点点头，静静等着。

祈母看着他：“八岁那年，忽然有一天晚上做噩梦，哭得特别惨，还差点犯病，把和爸都吓醒了，立刻赶去的卧室，而醒后就非要和们睡一屋，对吧？”

“嗯。”

“做的什么梦？应该记得，手术前们还开玩笑的说起过。”

祈乐嘴角一抽，看向顾柏：“怎么不去上课？”

这种重要的时刻，顾柏自然不能走，不过现看来……他似乎能收获意外的惊喜？他笑笑：“一会儿再去。”

“……”祈乐于是只能重新看着老妈，弱弱的说，“梦见被外星叼……叼走了，被关小屋子里每天给家洗马桶，整整十排的马桶……”

顾柏：“……”

祈母的眼泪瞬间下来了，她急忙擦掉：“身体不好，上初中时和爸怕早恋，但又不敢问，爸就变着办法问有没有收到情书，说没有，接着见爸笑得特别欢，以为他嘲笑，是怎么做的？”

“……给自己写了好几封情书，还都用不同的名字写的，拿去找老爸炫耀，”祈乐沉默一瞬，可怜的说，“然后这次真被老爸嘲笑了，因为那些名字是上官果儿、欧阳诗儿、东方天儿、诸葛采儿……再然后被看穿，觉得太丢，收拾包袱离家出走，去外面的天桥上坐着要饭，结果被老爸扛回来了，觉得老爸打击了幼小的心灵，罚他跪了两小时的搓衣板。”

“……”顾柏真心觉得自己没走是正确的选择，能听到媳妇的好多丑事。

祈母再次哭了，哽咽：“初二那年……”

“妈——”祈乐扑过去，“别问了，给留点面子啊。”

祈母又是一震，觉得这些足以说明眼前的是儿子，便抱住他：“儿子！”

祈乐哭了：“妈——！”

“都听爸说了，这些天受苦了！”

“没事，不苦，爸呢？”

“让他留下照顾弟，顺便跪两个小时的搓衣板，谁让他这么重要的事竟然没立即告诉。”

祈乐：“……”

顾柏见他们相认，低头看看时间，打了声招呼便急忙走了，一路开到学校的实验楼，停好车迈进去，顺便给媳妇发短信报备：“到了。”

祈乐这时已经差不多快要恢复平静，很快回复：“到就到呗，关屁事！”

顾柏略微挑眉，知道这被自己听了机密不太爽，便安慰几句：“看过去这么久还能记得信上的名字，这说明聪明。”

“不，把后面那几个字连起来大概的意思是‘是天才’。”

顾柏：“……”

祈乐放下手机，看着老妈，后者握住他的手和他聊天，边说还边擦眼泪，看得他也跟着难过，抱着老妈撒娇。他第二节有课，不能公寓陪老妈，后者和他一起下楼，说要去买菜，中午为他做好吃的，她把儿子送到楼下，想了想还是问：“小颖还不知道这件事？”

祈乐一怔，点点头，看一眼老妈的表情：“们不用帮忙，自己和她说。”

祈母沉默一阵，应了声，目送他走远，接着微微叹气，都是女，她能看出小颖喜欢的其实是顾柏，当初那孩子会同意和儿子谈恋爱只是为完成他的心愿，她看眼里，对那很是感激，这件事她没告诉老公，因为老公如果知道绝对会用“儿纸好可怜”的眼神望着小乐，小乐那么聪明，一定能看出问题。

现儿子幸运的还活着，虽然小颖不知道，但儿子毕竟喜欢她，尤其还是初恋，估计儿子早晚要摊牌，到时候他了解真相，肯定会受到伤害……祈母深吸一口气，决定这段时间努力开导儿子，让他以后成功走出伤痛。

顾柏还要上课，祈乐便没让他来接，而是坐公车去学校，二十分钟后到站，他缓步迈进校门口，这时只听右侧的花坛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跟回家。”

他不禁扭头，只见某位精英同志正背对他站着，而他面前窝着一个，正是二百五，那穿着衬衣，第一个扣子没扣，露出的皮肤上带着点点红痕，他捏着小草：“回什么家，老子早该死了，老子是学校被撞死的，现回来等死，准备死这儿，走吧。”

“别闹，回家。”

某二百五不理他，默默窝着，捏着小草哼唧：“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没了娘啊……”

陆炎彬：“……”

“……”祈乐急忙低头，保持低调慢吞吞向里蹭，免得被某看见，可他运气太差，还没走出三步便听到某大叫：“郑小远！给老子站住！”

祈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梦与飞鸟、happy杏鲍菇、口水、戗江、bluefish、晓玥、zzzsyzxl扔的地雷~~~~群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