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秋山少将的悲歌（1）

战区参谋长说刘家辉敢如此干，肯定是有极大的把握。不过他这次的预料却错了。刘家辉这一次压根就没有什么把握。刘家辉一直认为战场上的决定因数一直是由一个或几个必然性和无数个偶然性构成的，只要把握必然性抓住大部分的偶然性，以弱胜强以少胜多不是什么难事。刘家辉认为这个第5旅团孤军冒进就是一个相当大的偶然性。

刘家辉也知道现在部队极为疲劳而且人员弹药尚未进行补充，已经不宜再战。但是对于第5旅团这块肥肉看着不吃下去实在让他闹心。在再三思量和分析的整个湘北的形式后，刘家辉决定还是冒冒个险，全军立即调头北上，寻找战机吃掉这个独立混成第5旅团。

在11军对第6师团残部发起总攻击后，被岗村宁次数次急电催促的秋山少将只能连夜对挡在他面前的201师防御阵地连夜发起攻击。一夜的激战，独立混成第5旅团的前进距离不足五公里，但伤亡却高的吓人，又一个大队伤亡三分之二失去了战斗力只能缩编为一个中队了，为了维持战斗力，秋山少将不得不将这个大队与在新墙河一战伤亡极大的16大队和17大队混编成一个加强大队。巨大的伤亡让秋山少将不得不在天亮后停止攻击。再一次向岗村中将请求增兵。

在接到航空兵的报告后，知道第6师团还在继续抵抗后，岗村中将松了一口气。但是秋山少将的求援电报又让他邹起了眉头。第4师团的部队正在集结中，生怕第4师团部队在一次上演住院风波的岗村在将手头上所有运输机派往南昌的同时，将整个11军能够抽调出来的宪兵也在军参谋长的带领下，全部随机前往南昌。

虽然岗村中将再三向军参谋长青木重诚少将和第4师团长山下奉文中将交代，此次作战计划务必严格对第4师团各联队保密，一律不准泄露。但是第4师团这些人也不是傻子，不仅不傻这些人还精明的很。大半夜的开始紧急集合，分发弹药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岗村中将也不敢保证他答应调给秋山少将的两个联队什么时候能到位。对第4师团相当不放心的岗村中将抽调第4师团部队也实在是万不得已，别的师团已经实在是抽调不出来一兵一卒了，第五战区的那几十万部队他不得不防。

也不知道是他有一个相对比较能干的参谋长的原因，还是他派过去的大批宪兵起了威力。中午象困兽一样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的岗村终于接到岳阳来电，第4师团的先头部队一个大队已经运抵岳阳机场。听到这个消息岗村中将稍微松了一口气。岳阳机场周围他已经连夜调集的二百余辆卡车，只要第4师团部队一到，可以立即装车南下新墙河一线。以新墙河到岳阳的距离，只要汽油够用。这二百辆汽车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两个联队运抵前线。

第4师团在诺门罕战役时的把四天抻成八天的行军速度已经成为整个关东军的一大笑谈了，岗村中将不得不防，这个第4师团在有摸有样给他在来这么一手。要是按照在诺门罕战役时的行军速度，等到这个第4师团赶到战场上时，第6师团的尸骨早就寒了。所以岗村中将做了相当万全的准备，他在给第4师团下完调令后，马上连夜从鄂南和武汉抽调了大批汽车，星夜赶往岳阳，只要第4师团部队一到就火速装车。反正现在他手头所有的运输机和南京派来的飞机加一块也无法一起空运两个联队，最多一次也只能空运一个大队的兵力。正好方便了岗村中将，他早就打定主意，第4师团到一个大队就起运一个大队。

暂时停止了大规模进攻的秋山少将并没有放弃用炮火杀伤守军这一日军惯用的做法。他集中了他手头上所有的炮兵加上清晨刚刚由麦市赶来的野战重炮第6旅团的一个重炮大队轮番轰击守军的防御阵地，现在手上有两个150毫米重榴弹炮大队，一个75毫米野炮大队的秋山少将底气足的很，整整一个上午没有发动任何攻击，只是用炮兵加上航空兵不断的猛烈轰击201师的防御阵地。看来秋山少将是准备用重炮一炮一炮的轰到汨罗江。没有办法才刚刚打了一天一夜，他的独立混成第5旅团就已经丢掉了两个大队的兵力，这一结果对只有五个步兵大队的第5旅团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手头上兵力严重不足的秋山少将只能先用炮火尽可能大的杀伤对面阵地上的支那军队，至于进攻还是等军司令官答应的两个联队到了以后再说。

秋山少将这一手很毒辣，苦战了大半夜的201师前沿阵地在夜战中基本上已经被远优于201师炮兵的日军重炮给摧毁余烬，原来近一人深的战壕深度已经不足之前的一半了。一些土木工事基本上被炮弹炸平了，整个前沿阵地上已经是废墟一片。

关志刚在望远镜中看到自己部队在炮火下苦苦挣扎，心里象被刀割的一样，昨天白天一天加上一夜的激战，已经让他的一个团失去了战斗力，如果在这么打下去，他真不知道自己部队还能坚持多久。

正在关志刚琢磨是不是请示军部后撤一段距离时，一封许洪亮亲自起草的电报让他一下从苦海中解脱出来。许洪亮给他命令很简单，让他放弃现在这种死守的作战方式，该为逐次抵抗将这个第5旅团逐渐引往汨罗江一线。

看着许洪亮的电报，关志刚马上感觉到自己军长恐怕是看上这个第5旅团了。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关志刚知道，自己军座要是真的看上这个独立混成第5旅团，恐怕这个旅团不死也要脱层皮。不过看着天上盘旋的日军飞机和前沿阵地不断炸响的炮弹，关志刚知道现在并不是下撤的最好时机。看来他还得耗上一阵，在这里。等这个第5旅团歇足劲了，再一次发起进攻时才能逐次后撤。要是他现在撤，在日军飞机重炮下，伤亡不会比现在小的。

关志刚现在没有比任何时间盼望过日军早些发起攻击，只要日军一发起攻击，他就可以将这头老牛引到预设战场吃掉他，而不是在这里挨炸弹。只不过这个第5旅团今天很能沉的住气，从昨夜攻击失败后，就只动用炮兵在飞机的配合下，不挺用火力杀伤自己部队，就是不发起攻击。也许是夜里进攻伤了元气吧。

现在关志刚一想起来昨天夜里日军的攻击，还不禁有些紧张。这个第5旅团昨夜象吃了春药一样，以三个大队的兵力在密集的炮火掩护下，轮番发起波浪似的攻击，与下午时的表现简直有天壤之别。可以说和202师拼了个两败俱伤。只不过201师亏吃的大一点，放在前边的一个营伤亡三分之二，这个营在加上昨天上午全军覆灭的那个营，201师397团已经丧失了战斗力。虽说第5旅团也没有好到那里去，但是人家好赖有飞机重炮可以依赖，情况要比201师略微好那么一点，不过也就是好那么一点。所以现在秋山少将只能暂停攻击，要是真把独立混成第5旅团给打光了，他回去也无法和12军司令官饭田贞固中将交代。

手头兵力在经过一天一夜的作战后，由五个齐装满员的大队锐减为三个拼凑大队的秋山少将只能暂停进攻，等待岗村中将答应他的两个联队的援兵到来。岗村中将已经答应他，来支援的部队不派任何一个联队长以上的指挥官，由他负责全权指挥。一下子派过来两个联队，他秋山少将可以直接升师团长了。只要援兵一到就准备发起全面攻击，志得意满的秋山少将万万没有想到这支援兵的到来，不仅没有增强他的实力，还差点没有让他步了天谷直次郎少将的后尘，更将他的独立混成第5旅团彻底推下了深渊。战后侥幸逃生的秋山少将一怒之下，将这个混蛋到家的第4师团直接告上了东京大本营。

不过在那位身居高位的亲王的包仳下，这个无论是关东军还是中国派遣军都认为早句该撤销的第4师团奇迹般的又逃过一劫。这个结果让那些被解散撤销编制的特设师团的官兵们大感命运的不公平。他们表现的在怎么不好也比这个寸功未立，反到是若了不少祸的第4师团要强的多。更何况这些被撤消编制的特设师团中还真有几个战功赫赫的。

在秋山少将几乎望穿秋水的盼望中，他的援兵总算是出现了。看着被汽车拉过来的足足一个大队的兵力，秋山少将不禁有些喜上眉稍。不过他很快发现这个有一个大队的先头部队中，居然混杂着大量远远超过正常编制的宪兵。

在两个联队的援兵陆陆续续全部到达后，秋山少将的兴高采烈马上变成了愁眉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