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看着看着,眉头皱了起来,而后将书信放到了案几之上。
马腾与韩遂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都是满脸的苦笑。
又过了一会儿,马腾问那名信使,“你家主公可还有何话语要带给我等?”
信使施礼道,“马将军,主公并无任何话语带来,我家主公所要说的话都写在了信中。”
马腾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而是将头转想了马超。
马超在下首坐着,以他的身份显然不适合主动去看凌云的书信,但他的心里却非常好奇信中说了什么,让父亲与韩遂如此表情。
见父亲看向自己,马超施礼道,“父亲可有何事?”
他的意思想借此机会看看书信,谁知马腾却摇了摇头转过了头,对信使说道,“此事事关重大,且容我等商议之后再给凌州牧回复。”
信使施礼道,“正该如此。”
“马岱,你且带这位先生大馆驿安歇,切记要好生款待。”而后马藤说道。
马岱应了一声,将信使带了出去。
等信使走后,马超站了起来,“父亲,到底信中写的什么?”
马腾拿起案上的书信,递给了马超,而后对韩遂说道,“二弟,你怎么看?”
韩遂沉吟片刻道,“兄长,此乃凌云借刀杀人之计,按理说我等万无应允之理,只是若不应允……”
说到这里,韩遂停了下来。
马腾叹了口气,道,“原因就在这里,听说昔日扬州刺史刘繇归降凌云之后,因为徇私枉法,被凌云处以斩刑了。”
韩遂道,“可是还有宛城张绣的例子,他却被凌云抄斩了。”
马超听着二人的谈话,目光却在信中迅速地看着。
信中说,凌云拟将开国,势将天下一统,如今只益州之地,荆州之地,交州之地尚且未最后拿下。但荆、益之地,已近半收入囊中,完全收复指日可待。至于凉州,看马腾与韩遂如何选择。如果二人誓死不降,凌云将会大举用兵,各凭兵马争江山。如果二人肯归降,凌云可将凉州之地依然归马腾、韩遂驻守。如果二人愿意归降,则需要做两件事,一是废当今天子,二是让马超统西凉兵马去辽东,协助太史慈平定外族。
信中还明确说明,凌云把话都说在明处,不愿等他们归降之后,再逐次下令。如果二位将军愿意归降,则立刻办理这两件事情。如果不愿的话,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信很简单,意思也很明了,可是马超看了一遍之后,又看了一遍。这信表面看起来是征询意见,可是措辞十分霸道,简直就是威胁。
总体意思就是,你们要做这两件事情,如果不做,就派兵来打你。
但好在尚且给他们选择的余地,虽然这个余地很小。
看完之后,马超说道,“父亲、二叔,此事如何处理?”
马超还是非常谨慎,虽然年纪轻,有自己的想法,却没轻易说出来。
马腾说道,“让我们驻守西凉之地,这也是暂时的,如果发生变故,凌云一道命令下来,我们可能就会失去此地。那刘繇便是如此。”
马超道,“父亲,据超儿所知,刘繇确实犯下重罪,凌云的确是按律办理。而且在处罚之时,还给刘繇留了情面,否则他全家都会被处斩。”
马腾道,“凌云这是杀鸡骇猴,谁知以后此事会不会被重演。凌云平定四方速度极快,降将极多,此时还要倚重这些人,若等以后他的根基牢固之后,谁知道他还会不会下手。”
马超道,“父亲,听说凌云起事之时,身边并无多少大将,譬如赵云、典韦、张辽、徐晃等许多大将都是后来归降凌云,现在不是也深受重用吗?儿觉得,只要恪守本分,勤勉谨慎,凌云未必会那么心狠手辣。”
马腾看了看马超,问道,“依你的意思是倾向于归降凌云了?”
马超立刻回答,“父亲,孩儿只是分析,至于如何决断,还要看父亲和二叔的。比如废天子,只要明眼人都知道,此举并非父亲的主张,而是凌云授意。比如出兵辽东,父亲觉得是凌云好打呢,还是与凌云一起打外族容易呢?”
韩遂插言道,“孟起,你就这么看好凌云?”
马超施礼道,“叔父,从庞德被释放一事上,可以看出凌云对我们并没有太过苛刻。而他火烧连营之后亦没有乘胜追杀,说明他并不想对我们斩尽杀绝。从司州并未布置防御力量上看,他是想观察我们的心思。这些都表明凌云很在意我们的选择,或者说,只要我们真的忠心不二,我们将会比现在更如意。”
“好,说得好!”
听马超说完,韩遂拍案说道,“兄长,我同意孟起的话,赞同归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