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夏忍着泪，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你的眼角膜是谁捐赠的吗？去看看吧，去了病房你就明白了。”

“是方碧晨？”楚澜吃惊不小。

谢黎墨怔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匆匆走进病房。

方碧晨醒了，护士刚来过，这会儿正靠在床头，听到开门声她以为是方颉来了，“方颉，你去哪了？快过来再陪陪妈妈。”

谢黎墨惊呆了，方碧晨的眼睛已经萎缩，眼角周围全是皱纹，脸部也因为眼睛的萎缩而变了形，曾经美到不可方物的脸，这会儿看着有些可怕。

“方颉，是你吗？快过来。”方碧晨伸出一只手，想去拉住方颉，此时的她气息微弱，身体所有机能都已经退化，甚至连嗅觉都快没了，竟不知道眼前的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男子。

谢黎墨慢慢靠近，在她身旁坐下，拉过她的手，喉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眼角膜竟然会是方碧晨给他的！难怪手术那天她没在，她不是去了好莱坞，而是跟他一起进了手术室！这女人，总是行为异常，这回更是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方颉，”方碧晨以为身旁坐着的是方颉，“你别走了，陪着妈妈，还有，这事不能让黎墨哥知道，你记住了，永远都别告诉他，方颉，你别难过，你已经长大，你一直都很优秀，你完全可以照顾自己了，对我来说，这是一种解脱，是最好的解脱，我终于可以走了，可以摆脱所有痛和苦了，你爸爸应该毫无负担的活下去，至于他怎么看我，已经不重要了，真的，我什么都想开了，对了方颉，以后要回去看看你爸爸，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

方碧晨往边上靠，靠到了谢黎墨身上，“方颉，我想我可能出现幻觉了，我好像看到你爸爸了，真的，他离我那么近，仿佛就在我身边，”

谢黎墨泪流满面，将她紧紧抱着，“碧晨，是我，你的黎墨哥来了，你怎么那么傻......”

方碧晨怔了下，“黎墨哥？不不，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方颉，你答应过我，不会告诉你爸爸的！”

谢黎墨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抚摸着她的脸，“为什么不能告诉我？碧晨，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为我吃了这么多的苦，对不起！”

“黎墨哥？”方碧晨依然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谢黎墨那么讨厌她，怎么可能来看她？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理她吧？“不对，你不可能是谢黎墨，方颉，你别骗我了，方颉，你在哪？”

方碧晨想从他怀中挣脱开来，此时她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般，仿佛走进了一个黑暗的地狱，伸手不见五指，正在往油锅里掉，周围却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方颉，你快帮帮妈妈，你在哪？”

谢黎墨抱紧了她，“碧晨，我是你的黎墨哥，真的是我！你摸摸我的脸，你应该最熟悉我的，”

将方碧晨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方碧晨摸着他的脸，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没错，这就是谢黎墨，不会错，可谢黎墨怎么会来？“你真的是黎墨哥？”

“对，我是你的黎墨哥。”谢黎墨亲吻着她的头发，“碧晨，你怎么那么傻，你让我怎么来面对你！”

“不不，黎墨哥，你不能来，我现在这样子......”方碧晨突然面露恐惧，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从他怀中挣脱开来，“我不能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太可怕了，你快走，别看我，求你了，不要看我......”

方碧晨双手捂住脸，害怕被他看到，侧过身趴在病床上，她已经气若游丝，但这会却突然有了点力气，她想躲开他，不让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