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缺一的牌局终于凑齐,对于老麻友(此处指多年牌龄的麻将爱好者,并非麻友友的老粉丝)来说,就和领军出征,兵马粮草齐整,就等着自己大手一挥,雄赳赳气昂昂大杀四方时的感觉一样。
“姨,我们换个位置。”仲卿去喝了一口水,回来发现坐下了,便要求和白茴妈换个位置。
白茴妈坐在白胜天下手,当即表示不满,“难道你还怕你姨丈给我放水不成?”
她今天晚上只踢了白胜天五脚而已,白胜天只有一次领会到了她的意思,那一把还没胡,让她有点郁闷。
“姨丈牌打的一般,你让他给你放水,他也看不懂你要啥,还是你坐他上手给他放水吧。”仲卿笑吟吟地走了过来,直接坐下去,把白茴妈挤走。
白茴妈才不会给白胜天放水,她只是想自己胡牌,又不是要合伙赢钱,换就换吧。
“卿卿,你莫看不起人,刚才赢了千把块钱,尾巴就翘起来了?我都是下半场才发威。”白胜天说道。
“就你?”白茴妈哼了一声,和他打牌总是被气死,一点眼色也不会看。
“表姐,你为什么要换座位啊?”白茴搬了椅子坐在刘长安旁边,双手放在腿间紧紧地夹住,像个乖巧的宝宝。
“我听老板说过,她以前和刘长安打牌,坐在他下手,一张有用的牌都吃不到。”仲卿说的老板当然不是竹君棠了。
竹君棠玩麻将和她玩斗地主一样,以偷看,偷牌,耍赖为主,水平远低于她妈妈三太太。
三太太便是被秦雅南祝福嫁给企鹅的苏眉,一百多年前江浙沪一带的大小姐们基本没有不精通麻将的。
即便是有这样的水准,苏眉打牌也不想坐刘长安下手,除非他愿意打的随意些。
“这么邪乎?”白茴妈有点紧张地不信。
“妈,你别怕,没那么厉害,你不行了,我来替你。”白茴倒是很自信,她和苗莹莹又不是没和刘长安打过牌,在高德伟家里玩斗地主跑胡子什么的,只要按照她和苗莹莹的规则来,还是打的你来我往,互有胜负。
刘长安扭过头来看了一眼白茴,这就是没有b数的典型。
“随便玩玩,我用百分之三十的技术。”刘长安给了白茴妈一个温和的笑容。
白茴妈心中稍定。
她其实是有些担心白茴和刘长安的关系,毕竟刘长安有女朋友这件事情,白茴妈也是知道的。
可一来刘长安给人的感觉很不错,和白茴保持朋友关系也没有什么,二来三缺一的时候,别说有女朋友的了,有老婆的又怎么样?
就算是白胜天领了个女的回来,也可以先打完再收拾死他。
等打完牌,自己再和刘长安谈一谈,如果赢了,就少骂他几句,如果输了就把他赶走,跟着自己女儿回来的,还敢赢白茴的妈妈,基本就是又蠢又坏,以后都不许他和白茴来往。
“刘老板上场了,就打大一点,怎么样?”仲卿两根手指头捏着一颗麻将牌揉搓磨蹭转动着,展现了极其高明的技巧,一看就是老手。
“刘老板?他不是茴茴同学吗?”白胜天奇怪地问道。
白茴连忙解释,“刘长安自己和别人开了一家米粉店,现在正准备开第二家了。”
“那挺忙的吧?开米粉店可要起早贪黑。”白茴妈不由得有些心疼,毕竟还是个孩子,这可太难得了。
“人家的店开在商场里,又不是摊子……他以前摆过摊子,但是现在生意做大了。”白茴有些骄傲地说道。
完了,完了,白茴妈听着白茴的语气,看来自己女儿准备在做小三这条道路上励志前行不回头了,你骄傲个啥啊?人家的店,说不定女朋友都被叫老板娘了,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开在哪个商场?不会是仲卿工作的那个商场吧?”白胜天问道,“下次我们去捧捧场。”
“就是那个商场,店名叫红汤辣公鸡米粉。”仲卿也不解释自己并不在那个商场工作,只能说那个商场的管理在自己的工作范围内。
“我们去吃过!我就说那天本来要吃大餐的,白茴非得拉我们去吃了一顿米粉。”白茴妈回味着,点头赞许,“确实口味不错,尤其是那个鸡腿和肉包子。”
白茴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这个时候应该和刘长安对个眼神的,她抬起头来,却发现刘长安正认真看着她妈妈说话,于是推了一把桌子上的麻将,“别说了,快打吧,一会天都亮了。”
“东南西北,红中发财,三六九万,二五八条,一四七筒,杠上开花,海底捞月!”
“豹子金花把把出,别人掏钱我收钱!”
仲卿知道刘长安打麻将厉害,但毕竟是和他第一次打,一边小心翼翼地出牌,一边观察着白茴的表情来确定自己拿出来的牌该不该打。
白茴坐在刘长安和妈妈中间,她两边都看,但主要在给刘长安加油,屡屡摇头示意刘长安不要打手里的那张。
这让白茴妈很郁闷,因为刘长安真的没有给过她一张牌,但是她却无法确定这是刘长安自己的意思,还是被白茴指使。
打了两圈以后,仲卿发现居然是自己觉得牌技一般的姨妈和姨丈赢得最多,刘长安没输没赢,只有仲卿一个人在不停地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