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日子没去看王副市长了,自从他出院后,就一直不得空去看他,他也叮嘱我很多次,一定要去他家坐坐。其实王副市长对我的态度我一直感到疑惑不解,我也很想知道他跟爸爸是怎样的关系。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叔父拿着一个男人的照片跟我说,这个人我永远都不要去见他,他做了伤害我妈妈的事情。但我年纪太小,没有记住照片中男人的脸,如今想来,只觉得依稀有点跟王副市长相似。
我思考了一会还是决定拿着爸爸的照片去王副市长家,王敏见到我来,高兴的迎上来,像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王伯母见了有点不悦,然后说让我留下来吃饭,就带着王敏出去买菜了。
我坐在客厅里,王副市长坐在我对面,手里拿着爸爸的相框,他凝视的很专注,仿佛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宝。
我注意看了他的神情,似乎有些愧疚,有些愤愤,更多的是伤心,一会功夫,这些表情都呈现在眼前的这张满经沧桑的脸上,我突然的就有了怜惜之情。
王副市长大概有五十多岁年纪,其实男人在这个年龄本该是健壮的时候,只是王副市长的脸上却布满了沧桑和岁月的痕迹。是什么让这个本该位高权重的男人如此的伤心呢?又是什么让一个正在盛年的男人如此的凸显老态?
“天穷,我可以这么叫你么?”王副市长突然抬起头跟我说,也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点了点头,虽然有点意外王伯伯如此称呼我,但既然他都已经叫了,而且我听着也不反感,反而觉得亲切,便答应了。
“你爸爸什么时候去世的?他去世前可有跟你说什么或留下什么遗言么?”王伯伯问我。
我仔细的回想了下,当时年纪确实太小,爸爸的过世几乎都没能让我感到伤心,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爸爸妈妈一夜之间就不见了。后来叔父抚养我,渐渐心中就淡了爸妈的身影。
“王伯伯,爸爸和妈妈是因车祸过世的,属于意外事故,我在医院见他们最后一面,可爸爸什么都没跟我说。”我想起小时候的事,不禁感到有点凄凉。
“你妈妈,她可有说什么么?”王伯伯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但又马上低下头去。
“都什么都没有说,怎么了?您是想知道什么事情么?您跟爸爸是朋友么?”我越发觉得奇怪,为何王伯伯要问的如此详细清楚呢?
“呵呵,我们是多年知交好友啊,算了,天穷,你跟我说说小时候的事情好么?”
“我小时候没什么可说的,都是跟叔父在一起,很村的地方,那个时候最希望的就是能吃着爆米花看一场美美的电影,还有能坐在崭新的教室里拿着散发着书香的课本跟同学一起念书。”我慢慢陷入了过往的沉思中,丝毫未觉对面的老人正用一种怜爱的目光注视着我。
“我们村里的学生很少有自己的课本的,都是几个人用一本,叔父为了能让我有自己的课本,经常晚上还在灯下编织草鞋卖钱,凑够了钱就给我买新课本和钢笔,叔父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你叔父,他过世了么?”王伯伯听着我的事情,居然落下了两行眼泪。
我心一惊,赶忙从回忆中惊醒过来,“王伯伯,您怎么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流泪了,连忙拿手擦去脸上的泪水,“没什么,触景生情罢了,孩子,可苦了你了,你,你想念爸妈么?”
我笑了一笑,“没什么想的,现在都长大成人,自己都做爸爸了,只希望爸妈在天堂能过得幸福快乐就好。”
“你有孩子了?在哪里?怎么从来都没听你提过呢?”王伯伯一惊,似乎对我的事情很重视。
“哦,孩子是意外有的,我们都没结婚也没办酒,现在还不稳定,等将来条件好点了,再隆重的风风光光办个宴席。”我欠小漫的,婚礼是女人一辈子的希望,虽然她口上没有说,但我心里都明白。
“孩子多大了?明日带过来我瞧瞧,看看是像爸爸还是像妈妈多点,哈哈。”王副市长说着笑起来,我也禁不住笑了,奇骏可是最调皮的,现在一岁半了,早已学会走路了,每天都要人看着。
“恩,我有空就带过来给您看看,只要您到时不嫌烦就行。”我连忙应道,总感觉今天的王副市长有点怪,却也说不上来,只觉得他待我与从前不一般了。
“你现在一个人住么?如果住的不甚好,就来我这里吃吧,你伯母的手艺甚好,呆会尝尝就知道了。”王伯伯热情的叫我多来他家走动。
我应承了一声,呵呵这要是被王伯母听见了,指不定怎么不高兴,她一直都不喜欢我跟王敏太接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