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囚起的爱(上)(1 / 2)

暗欲 圣妖 3592 字 2022-09-04

容恩双目圆睁,硬是握着拳头,“我不信。”

“我没有逼着你相信,”夏子皓起身,蹲在司芹的墓前,他背向容恩,修长的手指在女子轻挽的嘴角上,“我去找她的那晚,南夜爵也去过,他离开的时候,正好我到达。”男人颓废的目光同司芹正对,眼里有异样闪过,对不起,我不得不说谎。

“后来,她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我,包括,她的真名,以及她和飞雨的恩怨,我很气愤,还失手打到她的脸……”男人弓着腰,眼角闪过懊恼,他的悲恸骗不了人,他双手抓着墓碑,脑袋轻抵在司芹的照片上,“当时,我就想带她离开,可是她不肯,她说,南夜爵已经在开始收网,他警告过司芹,让她别再接触夏家的任何人,并让我们之间从此了断。”

怪不得,司芹那晚会伤心,她说,夏子皓说要娶她……容恩眼睛刺痛,整个脑门嗡嗡作响,她以为南夜爵知道了里面的真相后,会对司芹放手,却没有想到他暗地里还是有所行动。

他还说,是司芹自己累了,自己想走了。

“订婚宴那天,她穿着婚纱坐在十楼的阳台上,她问我,她美吗?”夏子皓手指在司芹的脸上摩挲,除了这张照片,他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了,“我告诉她,我们离开这个地方,我们结婚,再也不会来……”

“当时,南夜爵就在她身后,司芹本来已经答应了,她说,只要我不嫌弃她,她就放下所有跟我走,我们重新开始,”男人嗓音黯下去,像是有什么卡在喉咙口,“但是……”男人话语陡地拔高,犹如迎风的海浪那般起伏,“我清楚在电话中听到南夜爵的声音,他说,只有她跳下去,才能结束一切,他答应过飞雨会严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司芹若是不死,他就让那些伤害再次上演一遍,总之,他会拆散我们,并让他终生没有好日子过。”

容恩仰着头,仿佛看见司芹松开手的时候,那翩然而下的决绝身影。

“你不觉得,她的死和你也有很大的关系吗?”夏子皓扭过头来,通红的眼睛睨着她。

容恩被那样的视线盯着,全身好像被打出很多个洞来。

“南夜爵这么做,就是能让他自己心安理得,他以为这样偿还了对飞雨的愧疚,他就能毫无负担的和你在一起,他逼死司芹,换来自己的救赎,究根到底,同样也是为了你!”

容恩在他的逼视下,退了很大一步,后面就是几十级的石阶,她差点跌落下去。

对司芹,她本来就是心存愧疚的,那天在欲诱,夏飞雨若不是因为自己而羞辱司芹,所有的人都不会有今天。

墓区内的松柏,四季常青,容恩顺着石阶一级级走下去,很多事,追根朔源,都是相互间脱不了干系的,司芹,是个悲剧,而他们。都是那些在幕后推动的手,谁也别想明哲保身。

夏子皓回过头的时候,容恩已经走远了,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萧瑟的墓区内,只看得见那头乌黑的头发,迎风轻和。

他呆坐在司芹的墓前,手背上,一个个伤口来不及结痂,又溢出血来。

“芹,对不起,”他抚着司芹的照片,“我是不是让你走的不安了?你和妹妹都是我爱的人,这是我能为她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她爱南夜爵,可我看得出来,南夜爵并不爱她。飞雨有错,他也有错,他才是促成这件事的真凶,我们得不到的爱情,他也不配……”

墓碑上,选的是一张司芹的生活照,这是她最安静的样子,眉目含情,笑容纯净,她想让容恩幸福,可是现在,她看不见,她关心的人,难道要开始新的自相残杀吗?

回到御景苑,王玲正在准备做饭,空荡荡的客厅内因为有了这抹忙碌而显得没有那么冷清,外面在下着雪,窗户上面结起冰霜,容恩也习惯了在冬天开暖气,她穿着毛绒绒的兔头拖鞋,靠在沙发上没多久便沉睡过去。

南夜爵回来的很准时,王玲见容恩睡着,没有叫醒她,拿过男人的外套挂起来,南夜爵穿着纯黑色的衬衫,得体大方,包裹着健硕的身材。

他小声来到容恩身边,居高临下睨着她。“睡多久了?”

“估计有半个小时了。”王玲答道。

南夜爵抿起薄唇,脸色有些阴暗,“睡了这么久,你不知道拿条毯子给她盖起来么?生病了怎么办?”

王玲方才也是忙糊涂了,她垂下头,“对不起,先生。”

南夜爵挥下手,他向来对她不算严苛,王玲拿出叠好的毯子过来,男人接过手后将它盖在容恩身上,刚要抱她起来,她就揉揉眼睛,醒了。

她黑亮的眸子显得很有神,容恩将毯子拿到边上,南夜爵挨着她坐下去,“怎么睡着了?”

男人的嗓音充满磁性,容恩原是等她回来的,却不想太累,竟然睡了过去,她脸颊红扑扑的,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嘴唇红润有光泽,南夜爵太久没碰女人,这会见了,自然兽性大发。

他手臂圈着容恩的肩膀,低下头,攫住她的唇。

舌尖还没有探进去,容恩就能感觉到他絮乱急促地呼吸,压向他的胸膛起伏不断,浑浊的气息带着热源侵入她颈间。

王玲关着厨房的门,南夜爵手指上的尾戒顺着容恩的毛衣下摆钻进去,手掌紧贴细腻的肌肤,双重刺激下,男人喉间轻吼,将她用力压在沙发上。

容恩伸出手,捂着男人的嘴,南夜爵将它拉开,她便侧过头去躲开他的吻。

“我不做,只是亲几下。”

“南夜爵。”

听她这样换他,男人原先被欲望侵润的眸子便熄下去些,容恩顺了下头发做起来,南夜爵紧绷着,也随之挨在她身侧。

“司芹死之前,你去过她家找她,是吗?”本来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南夜爵知道她为了司芹的事伤心,却没想到还会再提。

“对。”

容恩见他回答的坦率,便点了点头,“我能问你一句话吗?”

“什么话?”

“你对夏飞雨的歉疚,都还清了吗?”他果然如夏子皓所说,去过司芹家里。容恩是打死都不会相信,像南夜爵这样高傲的男人是去她家致歉的,虽然南夜爵没有说,但在他心里,他确实是那么想的。

男人凝视着她琉璃般晶润的眸子,他试着揣测容恩话里面的意思,是否就是说,偿还清了,他们才能毫无顾虑的在一起?他虽然没有对司芹加以逼迫,但他已经严惩当初那几个男人,夏家的事,他也帮了不少,他知道夏飞雨仍旧放不下,但是,他该做的,他都做了,总不可能还要搭上他的一生,“我还清了。”

容恩比例比眼睛,心口有种窒息的感觉袭来,“是司芹的死,让你还清的吗?”

南夜爵想起司芹死前说的,让他好好照顾容恩,他们所有的过往,确实是因为司芹那一跳而完全终止的,“算是吧。”

这一个结,打在了容恩的心里,很难再解开。

南夜爵见她眼眸里闪现出悲愤,再一想,她的神色似乎不对劲,“慢着,上面是司芹的死让我还清的?她从摩天酒店跳下去,是因为夏子皓,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不是你逼死的吗?”

“你能不能别把什么坏事都扯我身上?”南夜爵同样阴沉着脸,“我是去过她家里面,只是说了几句话便走了,你以为我是去做什么的?”

“不是你说,让司芹跳下去的吗?不然,就不放过她和夏子皓?”

“谁告诉你的?”南夜爵皱起眉头,脸色阴鸷,忽然起身怒吼道,“原来你是挖了个陷阱让我往里面跳,下次说话能不能说清楚了?别他妈的玩什么文字游戏!”

“南夜爵,你说什么呢?”容恩抬起头,目光定定落在男人脸上。

他自然是说顺了口,察觉到她的注视,男人抿下嘴角,挽起袖口坐回沙发上,“我说,让你下次想问什么便直截了当地问出口,别让我猜你话里面的意思,一个不小心猜错了,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像方才,就是最好的例子,幸好他反应够快,他没有被蒙进去。

容恩白了一眼,“不是我想怀疑你,只是,我是在想不出你会有别的理由去找司芹。”

“我知道,”南夜爵双手交叉在身前,“这件事,我并没有告诉你,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见她一面,出了这种事,我总不能躲着不管,或者,远远撇开,图自己个清净。我从不否认,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只是告诉她,早知会有今天的话,我当初不会那么做。”

容恩背靠着沙发,将身体窝进去,侧脸面向南夜爵,“你这是后悔了吗?”

南夜爵从不习惯将后悔二字用在他的身上,但容恩这会的问话,他却没有反驳,很安静的回望她,“她说,让我好好对你。”

“那摩天酒店的露台上呢?”

“我没来得及和她说几句话,她当时正和夏子皓通电话,我虽然也有劝,但当我上去的时候便明白了,她去意已决,很难拉回来的。”

容恩面露深沉,南夜爵知道她没有全信,但至少也没有歇斯底里的怀疑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如果南夜爵说的是真的,那夏子皓……容恩闭上眼睛,忽然不想在想得很深,司芹走了,任何牵扯到她的事情,不管孰是孰非,容恩真的很想它们都过去,说到底,她也想逃避。

王玲正将饭菜端出来,容恩拿掉放在膝下盖上的抱枕,起身过去帮忙。

男人想紧跟而上,这才发现,某处的欲望还紧绷着。

在容恩心里,夏子皓说的话,天气并没有完全的释怀,这颗种子,悄悄被掩埋在心里,虽然不是很深,却顺着她鲜活的心脏开始生根发芽。

很多天,南夜爵都非常自觉,没有进主卧室去烦她夜夜这两天都在次卧睡觉,上次被夏飞雨踢了一脚后,精神始终不是很好,恹恹的。

她在平日里是最不待见南夜爵的,因为知道他会欺负她,可是这会容恩为了司芹的事也不管她,还不会给她洗澡,小机灵就只能屁颠屁颠拍起南夜爵的马屁来。

夜夜脖子上的项链一直没有摘下来,其实南夜爵哪会给什么狗洗澡,顶多就是放了水将它丢进去,再胡乱涂了沐浴露抱出来。

容恩已经睡在床上,南夜爵站在门口的时候,脚边还跟着夜夜,一大一小的身影站在那,这种组合有点滑稽。

“她的毛都掉了,脏死了!”男人抱怨着走进来,夜夜噙着黑亮亮的眼珠子走进来,身上的水珠滴了一地,皮毛没有吹干,便一堆堆凝结在一起,要多惨有多惨。

“你不给她吹干,她自然就走一路掉一路。”

“为什么要我给她吹干,我是她的主人,搞得我还要去伺候她。”南夜爵坐在床沿,看着容恩去过专门给夜夜擦拭的毛巾,她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来,再取过吹风机给她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