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于自己,想通顺了就好,马小乐能想通顺,他范宝发摆架子不來就不來呗,也沒有啥可计较的,不过想到范枣妮,马小乐就不能平静了,想那小妮子,小时候天天在一起也沒啥两样,可人家考上学了,现在到市里去了,住着高楼大厦,走着平整的水泥路,即便下雨下雪,星点儿的泥都不沾。
想起这些,马小乐的优越感就荡然无存了,要是范枣妮换成别人可能也就无所谓了,可偏偏是范枣妮,马小乐对女人朦胧的感觉就是由她培养起來了,对于范枣妮,马小乐有种骑不了水牛怕被水牛看轻的感觉,他老觉得,范枣妮是看不起他的,起码不觉得他是根像样的葱,再加上以前范枣妮看到了他的话儿,还笑话他那东西太丑了,还追到大门外说,连他自己都觉得在范枣妮面前抬不起头來。
“小乐,发什么呆,他范宝发不來就不來,爱摆谱的人沒啥计较头的!”马长根见马小乐闷闷不乐,想开导开导。
“啥啊爹,我可沒想范宝发的事,他爱來不來,我不稀罕!”马小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在想今个中午去不去刘长喜家喝酒!”
“那得去啊!人家怎么说也是新上任的村长了,不去不是不给面了嘛!”马长根马上说。
其实马小乐知道这理儿,只不过刚才是为了掩饰想范宝发的事随口说的,不过就着马长根的话也就说下去了:“嗯,对,是得去!”马小乐说完,掏出一盒好烟撂到马长根怀里:“爹啊!尝尝这烟,可贵着呢?”说完,走出了家门,去大街上看看。
因为雪沒停,大街上也沒啥人,马小乐觉着沒啥劲,便回果园里去,他已经打算好了,中午虽然是要去刘长喜家里,但也不能沒点谱子,起码他刘长喜还得來叫上一次,要不也太沒面子了。
走到村头,一群小孩在放鞭炮,啥点子都想着用,看到一坨牛屎,会把爆竹戳进去,点了火性子就跑,几秒钟的功夫,那一大坨牛屎就被炸成星星点点的粪粒子,四散开去,要是有大人碰巧了经过,还会被弄一身牛屎,不过每遇到这种情况大人也不生气,都是有说法的,这预示着新的一年里要碰到大财运。
马小乐看到小孩堆里有二楞子,他玩得可开心呢?马小乐觉着二楞子挺可悲的,都这么大了,还傻乎乎的跟个孩子似的:“小康,过來!”马小乐对二楞子招了招手,二楞子一看是马小乐:“嗖嗖”地跑了过來:“小乐,怎地,逮虾子么!”
马小乐想笑,可笑不起來:“小康,天这么冷虾子都躲起來了,还逮个屁啊!”马小乐掏出五块钱:“小康,给你钱,去商店里买糖块吃吧!”
二楞子看着钱,想伸手拿,可沒有:“不要,娘说了,不能要人家钱!”
马小乐想了想,觉着也不妥,给二楞子钱算是哪门子事呢?便收起钱随便说了句:“你娘可真好啊!”
“俺娘不好!”二楞子一听,很认真地说。
马小乐很纳闷,忙问道:“你娘咋不好了呢?”
“俺娘会打人,打俺爹了!”
“打你爹!”马小乐真是糊涂了,好好的怎么打起來了,而且柳淑英也不是那种泼辣的女人,咋就动手打男人了呢?“小康,你娘为啥打你爹啊!”马小乐又问道。
“前天晚上我和爹在屋里啃猪头骨,娘老是不进來,后來睡觉的时候爹说娘的裤头上有东西,说娘不干净,俺娘一听,气得不得了,就打了爹一个耳光,打完了又打了一个!”二楞子说话的口气上,一听是偏向他爹啊!因为赵如意不经常回家,每次回家都带好吃的给他,还逗他玩。
“小康,照我看啊!你爹该打,他胡乱说话,就该打!”马小乐说。
“不,我觉得爹好,娘不该打他!”二楞子说得很认真。
马小乐一想,犯得着跟二楞子较真么,便眼珠一转:“小康,只要你说你爹该打,你娘打得对,我就带你去河里捉鱼,可大了!”
二楞子一听,立刻拍起手來:“行,我爹该打,我娘打得对!”
马小乐心满意足地笑了:“好吧!我就带你去捉鱼,比他娘的逮虾子可过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