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师爷看得出来,墨子柒此时很纠结,并且他也知道扣押涂县县令的罪过有多大。
不过,既然墨子柒下了决定,并且愿意担负所有后果,那白玉笙便没有理由再帮助她做抉择,因此伸手示意周围衙役后退两步后,便迎着面色涨紫的卜衣候轻声笑道。
“卜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方才我家大人不是说了吗,请您在府上住两日。”
“别跟我咬文嚼字!扣押,这就是擅自扣押!”
“还有白玉笙,枉你在景王府呆了那么多年,你家知县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也不知道管管,反倒还想纵容她不成!”
“卜大人!您这话说的不对,我家大人,在下怎么能管呢!”
白玉笙盯着布衣侯,似乎并没有将他的要挟听进耳朵,反倒是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小册子,不断乱翻的同时,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
“卜大人,在下记得您涂县两年前有过一次旱灾对吧,当时还向景王府申请拨款赈灾来着,当时在下正好管过账目,时隔多年忘了向您询问,那一万两纹银的赈灾效果如何啊?”
此言一出,布衣侯面色忽然青了,大概五六个呼吸后,面色又恢复如常,盯着白玉笙便咬牙切齿道“那你别想吓唬我!”
“呵呵,这个阮小六在两年前还是你涂县的人呢,若是在下如今开始调查账目,看看那笔赈灾款究竟去了哪里,您说是他贩卖孩童在先,还是这笔账目下落不明在先啊?”
很明显,白玉笙的意思是只要布衣侯敢将阮小六带走,他便敢查询当年赈灾款的去处,相信阮小六的案子还没开审,这位涂县的官老爷便要摘掉乌纱帽了!
“好!白玉笙!墨子柒!你们两个够狠!正巧最近下了一场雪,梅城县衙我住了!”
“不过事先说好,我这人吃的、住的都有讲究,请神容易送神难,到时候你们两个可别后悔!”布衣侯放下狠话,转身便随着衙役朝着后宅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墨子柒则像泄了气般瘫坐在椅子上,半晌才侧着脑袋朝白玉笙轻声道了句。
“谢谢了。”
“无妨,方才他在那里冷嘲热讽的模样,我也早就看不顺眼了。”白玉笙瞥了眼墨子柒颓废的模样,侧身靠在案桌旁,不知道为何又笑了声。
“如果那个呆子在此,想必这个布衣侯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怎么?听说你们两个以前挺不对付的,难道如今有了什么转变?”
“咳咳!别跑题!”
白玉笙想起沈云楼便觉得脑袋疼,见墨子柒一副感兴趣的模样,便轻咳了两声,止住了面前这个思路跳脱的知县继续胡乱猜下去。
“说说吧,现在阮小六这个案子,你还打算怎么审?”
怎么审?从头到尾,墨子柒都不知道阮小六究竟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甚至他对自己的过往究竟隐瞒了什么,为什么会化身成为那副模样,都没有丝毫头绪。
如今再出来个拐卖的案件,纵使墨子柒再怎么感性,也不敢相信他分毫了。
“还能怎么审,这个涂县县令咱们不能关押太长时间。”
“稍后,赶紧用机关鸟叫沈云楼带着调查材料回来,过两天,咱们便公开审理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