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你要看到是随机防盗章节,那就是你V没买够一半章节啊。 “看”完这些,叶搴神情不动,心中冷笑。
他身躯原主叶殊秉性单纯,烧坏脑子后更是痴傻,可叶搴却能瞧出那其中种种异样之处。
叶殊天生聪颖,族中资源却很有限,若是要大力栽培他,便会减少其他族人的供给。原本族中资质最高之人为嫡支叶俊,叶殊异军突起,便是挡了叶俊之路,自是不能容忍。他寻人一碗药下去,就让叶殊高烧不止,自此痴傻,再不能与他争锋。
那被叶殊惦记的女婢名为红鸳,本是叶殊父母在时救下来的孤女,若无意外,将来应是叶殊暖床之人,待叶殊父母因故死后,红鸳便侍奉叶殊,还算尽心。后来叶殊习武资质被族人发现,红鸳地位自也不同,然而她年岁渐大,对尚是孩童的叶殊并不会生出情愫,在此刻再被那叶俊稍加引诱,自然暧昧滋生,愿为他赴汤蹈火。令叶殊发烧的那一碗汤药,正是红鸳亲自熬煮送来,叶殊对她并无防备,喝下汤药,便改了命运。
只是叶俊如何能看得上红鸳?他借红鸳之手害叶殊痴傻,再借族人之手让叶殊出族,此后叶殊被种种折辱,皆因叶俊对他不喜之故。红鸳对叶殊有几分愧疚,对他偶尔怜悯,却也因叶俊之故,不曾真正相帮。
而这红鸳最大心愿,便是嫁与叶俊为妻。
叶搴平生最恨背叛之人,当年叶驹如此,如今红鸳亦是如此。
叶俊害叶殊至此,毕竟是利益之争,失于阴毒,却也只是叶殊手段不及罢了,可杀之却不必怪之。但红鸳当年承叶殊父母救命之恩,如此作为乃恩将仇报,十分无耻,便碎尸万段也不足解恨。
只可惜这肉身乃是叶殊所有,叶殊痴傻之后,唯一执念竟是为红鸳满足心愿,实在可怜。叶搴若要用了这具身躯,便要满足叶殊心愿,红鸳不仅杀不得,还要让她嫁与叶俊为妻。
思及此,叶搴心念转动间,已有对策。
他自会叫那红鸳……如愿以偿。
心里有了对策,叶搴便将这几人抛诸脑后。
如今他修为尽数不在,神识却在,足以知晓自己体内情形。
在叶搴丹田之内,有一颗灰蒙蒙的珠子沉沉浮浮,他分明认得,这正是自他叶家禁地所出奇宝混元珠!
当年得此珠后,众老祖尚未探明其用途,消息便已泄露,那混元珠不知被哪位老祖藏了起来,而今竟是跟他回来,还落在了他的丹田之中?
叶搴自记忆中得知,如今他已回到千载以前,以金丹境界不能夺舍,可他既然能回归从前,附身于叶殊身上,恐怕也同这混元珠有关。
只不过,这混元珠在他丹田之内,却不受他驱动,只让他隐约感觉自己神魂与混元珠有一丝联系罢了。稍作思索后,他以神识小心触碰那混元珠,刹那间,就感觉仿佛自己神识被一柄大锤砸中,陡然间是头晕目眩,几乎要再晕厥一回!
然而,叶搴意志何其坚韧?
他硬生生撑过来,只流了一身冷汗。
旋即叶搴便察觉,自己脑中竟有无数蚊蝇小字盘旋,起起落落,形成篇章。而最前方那一行大字书写,赫然是:混元奥妙诀!
竟然是……传承的功法?
叶搴心里一动。
与此同时,他的神识延伸到混元珠内,便瞧见了其中的情景。
混混沌沌一片蒙蒙,唯有中央之处有一座小岛。
那岛上有一根黄竹,竹上有一片竹叶,竹叶上有一层淡淡白霜,慢慢倾斜,凝聚成一颗水珠,悄然落在前方的一个竹筒里。
待叶搴看那竹筒时,便见到那其中有一滚圆的灰色水滴,静静地靠在竹筒边上。
——这是何物?
他才刚这般想,脑中就自然知晓,此为混沌水,混沌养万物,此水便有如此用处。只是这水只能以玉器盛放,否则每一日过去,便自然化为一缕混沌元气,进入那一片蒙蒙之中。
大略弄清这些,叶搴便听见有门扇被推开的响声,随即脚步声起,有人走进来,拿起他的手腕为他把脉。
叶搴心中微动,眼皮颤了颤,慢慢地睁开——也是时候该醒来了。
坐在床边之人乃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形容有些枯瘦,但双眼有神,手指有力,气质也颇和蔼,瞧得出应是个不错的大夫。
此刻他见叶搴醒转,便面带笑容:“后生醒了?”
叶搴动了动唇:“晚辈……在何处?”
老大夫温和说道:“后生撞了头,是少城主将你送来医治,你也莫要担忧,少城主秉性仁厚,已将银钱给了,你只管在此处歇息,待再服几剂药,能动了再走不迟。”
叶搴便露出个感激的神情来:“多谢老丈。”
口中这般说,他的脑中却倏地闪过一个熟悉的面孔。
若他不曾记错,才刚到这具肉身时,他曾短暂醒来一瞬,只因身子破败,才瞧了一眼便昏迷过去。那被他瞧见之人,似乎……与伴他两百余年的血傀一般模样。
犹记得引爆大阵陨落以前,他仅余心愿便是想要见一见血傀活着时的模样,莫非这混元珠遵循他的心愿,竟当真将他送到了还活着的血傀生身之地么?
思及此处,叶搴心中喟叹。
叶家血傀,本是穷凶极恶之活人炼制,素来分与族中出色子弟,一生相护。祖父却曾告知于他,他身边这血傀当年虽是屠杀一域,但真正恶人则并非是他。那被屠一域之中,或者非是人人皆为极恶之辈,却也并无一人无辜……且这血傀固然是血傀,亦不是祖父将他擒拿炼化,而是他主动相求,心甘情愿。
血傀自名“天狼”,后号“血屠”,但似乎还有原名。叶搴并不知晓详细,只听说自打他出生不久,血傀便被祖父带回,自此守在他的身边。
因着好奇,叶搴也曾问过天狼为何如此?
祖父却告知叶搴,天狼一生坎坷,待屠灭仇人之后,他本已了无生趣,却恰是遇上怀抱叶搴赶往叶家的祖父。叶搴生而羸弱,许是缘分所致,天狼心生爱惜,又因叶家无法收下他这声名狼藉之人,便情愿自戕,用这血肉之躯护叶搴成人。
亦是自那时起,叶搴方知天狼不论从前如何,待他总是诚心,他原本便很是看重血傀,后来更不由自主将他当作活人对待,纵然血傀并无知觉,也视他为亲人知己。人前叶搴素来坚韧自强,可私底下若有疲惫,却每每因有血傀静静相陪,很快散去。
此后,便是叶家惨遭横祸之事。
他身为少族长,以残余族人共同进退,借古阵之力,将来犯之人尽数诛杀!
而血傀……
自也与他同死。
拂去那些思绪,叶搴面上一片沉静。
说来,他自己的身世亦是坎坷。
父亲乃是独子,娶妻之后,夫妻二人情投意合,本应和乐融融。偏生夫妻二人一心向道,恩爱之余也常年在外历练,以至于被人算计,身中剧毒,好容易才能逃回族内。
当时他母亲已怀胎九月,用尽力气将他诞下,此后油尽灯枯,撒手而去。然而他出生之后,经脉断绝,生机几近于无。父亲心痛爱妻,又担忧于他,便将自身精血尽数拿出,将他供养,随后与爱妻同去。但就算如此,他也只留存一口气罢了,难以继续存活下去。
祖父悲恸不已,便以秘法将他冰封,随即四处云游,寻觅能叫他存活之法,直至八百余年以后,才算找到了法门,让他能破冰而出,从头修行。
如今想一想,他附身之日,正是前世出生之日,想必其中也有渊源。
只不知他到了此处,那灵域漠河可还有叶家那对夫妻,又是否还有一位叶搴?
不,无论是否还有一位叶搴,他也不再是叶搴,当是叶殊了。
而那位与天狼一般模样的少城主……
虽不知少城主是否便是天狼,但哪怕不是,对他叶殊也有救命之恩。
既有恩惠,就当报答。
这个粗陋的小阵,对于叶殊而言并不十分满意,却是他如今能布下的最合适的阵法了。
待做完这些,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平常时,周遭皆是凡人,叶殊布阵只用些石子之类,算是稍作掩饰,可如今似乎有修行中人来此,自然不能如此敷衍。
玉瓶于他而言本是有用,但事急从权,现下也只好先砸碎了做那引阵之物了——不论如何,玉石比起石子来,总是合用得多。
阵起后,好似有一阵微风吹拂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