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得太多会影响他对环境的感知,也不利于他施展身手,因此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开始四季只穿单衣了。
刚开始的时候是真的很冷,微薄的一点修为对寒冷的抵御程度接近于无,他在冬天经常冻得瑟瑟发抖,身体也多处冻伤,但都只能咬牙忍着。
父亲暴毙而亡,他仅剩的至亲也成为了敌人手中用来要挟他的棋子,他必须保住自己这一条性命,变得强大,然后才能从他们手中救回母亲。
定远王府中保护他的人都是风溟玦的旧部,对他这个少主只有毕恭毕敬,从不会嘘寒问暖,哪怕在他最冷的时候,也都是一个人捱过来的。
到了后来,修为越来越强,他的身体不再畏惧寒暑,冬日里的寒风再也不会冻伤他一分一毫,而他也就习惯了四时只着单衣的日子。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冷不冷,突然有人问起,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沉默着,沐夜璃也不说话,覆在他脸上的掌心先是被那寒凉的温度浸染,然后又缓缓地散发热量,让那个冰冷的人也逐渐变得温暖起来。
沈子桓早就为了避嫌而退到了一边,只余沐夜璃和风溟陌在原地相对,静默而温软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淌,直到一道粗犷的大嗓门打断了这难得的温馨。
“王妃丫头,原来你在这里,可叫我好找!”
沐夜璃顿时被这声音惊动,触电般缩回了手,脸上涌起一片淡淡的绯红。
她这是魔怔了吗?怎么又对风溟陌上手了……咳咳,男色真是个上头玩意儿。
再转头看向来人,果然是漠北玄。
“莫将军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既然莫玄并未对他们言明身份,也一直是以莫玄这个名字自居,便也不好贸然改变称呼,只以先前名号称呼他。
漠北玄,或者说是莫玄,他那两米的身高也不是盖的,一双大长腿走得飞快,发出声音的时候人还在十数米开外,眼下不过瞬息的功夫便已到了二人跟前。
“王妃丫头,是你让那个玉面神医降低药物的价格的吗?”
一边的风溟陌听到这不伦不类的称呼轻轻皱了下眉,却也没说什么,显然是不打算干涉沐夜璃的私事。
他知道她一直在想办法建立自己的势力,之前拉拢玉南谨是如此,现在和莫玄显然也是如此,这小女人似乎每时每刻都在担心自己没有后路可走。
难道在他身边,就这么没有安全感吗?所以时刻谋划着要离开王府?
心中有些不悦,但风溟陌并没有阻止沐夜璃的行动,甚至还在背后给她添了一把火。
玉南谨便是他亲自送到她身边的。
她想要自己建立安全感,他不会阻拦,也乐得看她为自己的想法忙得热火朝天,但他自然有他的办法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莫玄几乎是跑着来的,在这冰天雪地中,额上竟然也出了些细细的汗,脸上更是迸发出了连络腮胡子都掩饰不住的喜色。
他小山似的身体一路疾奔,直到了风、沐二人近前才停下脚步,一双犀利的鹰眼灼灼看着沐夜璃。
“为报王妃大恩,鄙人愿亲自护送尔等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