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的感情倒是好。”
玉生烟淡淡地笑了一下,不知是不是玉南谨的错觉,在她说出这句话时,他似乎在她眸光如烟的美目中看见了一抹复杂的神情。
那样的神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人,还是个让她魂牵梦萦的人。
可是东黎女皇玉生烟是出了名的清心寡欲,当年还是个皇女的时候,身边就没有任何暧昧的对象,当了女皇后更是从未有过任何类似的传闻。
有人说她是高处不胜寒,也有人说,她是早年受过情伤,所以对天下男子都心灰意冷,不愿嫁人。
但这样的猜测都在她在北疆受伤后戛然而止。
无论玉生烟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不愿与人发生感情,身为一代女皇,后宫却空空如也。
现在的她已经是个不能生育的人,旁人若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跟她提什么充实后宫的事,那可真是嫌命长了。
这样的玉生烟显然是个跟情爱完全不沾边的人,而刚才那一刻,他所窥见的眼神,却又不像一个从未尝过,情爱滋味的人所能有的。
玉南谨心中有些好奇,却并不敢窥伺,心中也不敢有半分僭越,只老实地收敛好自己眼中的情绪,手法娴熟地给她按摩着头部的穴位,仿佛方才从未看见任何不该看的东西。
虽然玉生烟一生无所出,膝下唯有玉轻尘这个从旁支过继而来的义女,以及他这个她私下收养的义子,平日里待他们甚是亲厚,几乎如亲生母子一般,但玉南谨心中却对于自己的身份十分清楚。
在宫廷这样的地方,即便是亲生母子之间也有君臣的关系在,不可随意僭越,更何况只是“亲如母子”而已。
他是她私下收的义子,却也更是她的近臣,他可以对她感情深厚,心怀濡沐,却永远也不能忘记自己的本分。
不该他管的事情,他便是再想管也不能管。
玉南谨心中有些发苦,脸上的神情却仍然是轻松愉悦的,说话的语气也异常轻快。
“是啊,陛下,她是个很……特别的人,来日您若是见到她,定然也会喜欢……”
其实这话说了也白说,毕竟沐夜璃是玉生烟金口玉言要保的人,甚至于她培养自己的目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需要一个身份自由,能够往来东黎和西凉两个国家的可靠人选来做一些事情。
而那些事情基本都和沐夜璃母女有关。
玉南谨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如同每一个哄长辈开心的晚辈一般,一边手势轻柔地给玉生烟按摩,一边眼中含笑地给她讲些她爱听的事。
殿中并没有其他的人,只有母子二人在轻言细语,大部分时间都是玉南谨在说,玉生烟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也会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带来一室的融融暖意,香炉中淡紫色的轻烟袅袅而起,在空气中勾勒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图案。
一时之间,倒也岁月静好。
只是这样美好的时间终究是不多,就在玉南谨说到他们在雁北城遇到南宫云父子时,外面的门便被女官敲响了。
“陛下,祁家大将军应诏回京述职,人已到了宫门外了,是请大将军现下进来,还是隔日再召,请您示下。”
祁家女将是东黎最强的一支护**,武将回京述职乃是大事,玉南谨也知道孰轻孰重,当下便十分有眼色地起身告辞。
“陛下,那臣便先行告退。”
“好,你难得回来一趟,旁的事先不用管,自去府中好好歇息,过两日再进宫来与孤讲你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