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话便是问错了人了,本宫不过一深宫妇人,又缠绵病榻,对这些事情委实不大清楚,不敢贸然多话。”
轩辕兰心没有从他所说的话中听出有趣之处在哪里,更没有多余的精神应付这莫名来此的君王,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若是无事,陛下还请早些回宫歇息吧,本宫也该吃药了,若是误了时辰,不幸死在这未央宫中,恐会坏了您的大计。”
崇元帝再如何也是一国之君,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轩辕兰心驳了面子,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脸上闪过怒气,却也没即刻发作。
那一身黄袍的男人看着神色恹恹,却仍旧倔强冷凝的轩辕兰心,神情有些阴晴不定,最终却突然笑了。
“朕今日来原是想与姑姑聊聊皇弟的事,不过如今看来,姑姑心中只有大计,对自己的儿子倒是不闻不问了。”
“你对陌儿做了什么?!”
果然,听到风溟陌的名字,轩辕兰心瞬间紧张起来,苍白的手指攥紧了身上盖着的被子,一直绷着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些真实的情绪。
“轩辕崇,我且告诉你,当初是你以我儿性命相胁,本宫才肯留在这深宫中任你摆布,以身作蛊,你若是敢违誓……本宫便一死了之,到时候你什么也得不到!”
“姑姑此言差矣,助我养成长生蛊,原就是你身为西凉长公主的责任,亦是轩辕氏公主的宿命,可不是为了保住旁人的性命。”
崇元帝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铁青的轩辕兰心,随手弹平龙袍上的一道褶皱。
“朕当初答应你的要求,无非是顾念着血缘亲情,不愿姑姑你带着遗憾赴死罢了。”
“当然,君无戏言,若皇弟他安分守己,朕自然也不会对他如何,蛊成之日,朕会给他一块封地,让他在远离京城的地方活着,也算是全了姑姑你一片爱子之心。”
“畜牲……”
轩辕兰心恨极,终于无法再保持平和的表象,抓起枕边的一个杯子就对着崇元帝砸了过去。
“本宫的夫君为轩辕氏的江山戎马一生,战死沙场,你们却连他唯一的子嗣都不放过,害他落得一身伤病,如今又来与本宫谈什么血缘亲情……”
“当真可笑!”
“呵,你果然知道些什么。”
崇元帝的修为虽然都是用药物堆起来的,又多年养尊处优,但到底是个破魔境的修者,又岂是轩辕兰心一个久病在床的柔弱妇人能够伤到的?
装着茶水的杯子被轻而易举地躲过,落到地上变成了一堆碎瓷片。
崇元帝阴鸷的眼神扫过那堆碎片,
正当此时,外面也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侍卫的通传声。
“陛下,是玄阳公主的贴身侍婢,来送药的。”
崇元帝皱眉,却无意让芍药进门,只对着身后的药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人打发走。
药师得令而去,崇元帝阴鸷的目光扫过地上的那堆碎瓷片,再次落回轩辕兰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