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怕入穷巷,只怕受困而不自知。
将自己这些日子的谋划大致与沐夜璃说了一些,略去了一些细节和私心的成分,风溟陌再次将目光投到了沐夜璃身上。
“小璃儿,从前强留你在身边,虽是我身体中的那缕魔魂任意妄为,但也有我放任自己私心的缘故。如今……虽你我有情,但如你所见,我无法保证自己今后会变成什么东西,王府之于你而言也不再是个安全的地方。”
“我知道你想要的生活并非如此,因此,若你想走……”
“风溟陌,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沐夜璃抬眸看向他,目光不闪不避,眼底却压抑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即便你已经猜到,我在接近你的时候就已经对你身上的魔血有所察觉,也仍决定要放我走吗?”
“是。”
“不怕我与别人联合起来害你了?”
“你不会。”
她忽而一笑,那笑容中却饱含讽刺:“你与我在一起才多久,对我有这么了解吗?你凭什么笃定我不会害你?没准我就因为这事对你因爱生恨了呢?”
沐夜璃很生气,看着风溟陌那苍白精致的一张脸却又发不出火,只好从风语手链中取出干净的纱布和药物,坐过去给他包扎手腕上的伤口。
“风溟陌,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的性子,在没认准一个人之前,任凭那人千好万好,我自不为所动。而一旦我真的认定了他,将这个人都放在了心上,我就不会再有任何的犹疑,即便跟着他有千般万般的风险,我亦死生无怨。”
“也不怕你知道,虽然一开始留在你身边是因为交易和血契,但实际上,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对你有非分之想,只是那会儿还只是有贼心没贼胆罢了。”
她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上药的动作也重了些,惹得那人还处于愕然中的人轻轻吸了一口气。
“所以,你实在不必用这些话来试探我,我说过的话永远都作数,区区一个幕后黑手罢了,我没什么怕的,若是你打算去离开王府去无间深渊,我也陪你去,但要在我解决完丞相府的那些事之后。”
“你是怎么知道的?”
风溟陌的瞳色愈发暗了下去,看向沐夜璃的眸光深不见底。
“这件事我从未与任何人提起过,甚至连沈子桓都不知道。”
“你自己告诉我的。”
虽然有灵力在身,但在做一些小事的时候,沐夜璃还是更习惯自己亲力亲为,剪纱布的时候没有用风刃,而是拿出了医用小剪子一点点将那雪白的纱料剪断。
“虽然你一直用‘那人’称呼对方,但能在你身上动手,用的还是如此罕见的上古禁咒……此等手笔,也就只有‘七宗罪’中的那几位能拿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