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心冷如冰,原来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用来降低他的戒心,等待这必中的一击。他悲哀的笑着,艰难扭头,那个醉意醺然的女子就站在他的身后,此刻眼光清明无比,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漫夭冷冷地望着他,对他眼中的悲痛表情只当不见,她对萧煞使了个眼色,萧煞点头便去取他贴身的令牌,然后照着漫夭的吩咐将傅筹挪到床上,盖好被子。
漫夭出门之前回头望了一眼,那一眼神色极为复杂,似看尽了他们两人过往的一切纠缠,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后来的夜夜共枕相拥而眠,谁能说那中间没有一丝情感?她扭过头去,看向夜空的目光坚定异常,语气冷漠淡然,道:“傅筹,念在你确实对我有几分情意,这一次,我不伤你的性命。但以后再见面,你我必定是仇人,我再不会手下留情!我这一生,从此往后,只为一人而活。这……还得感谢你的赐予,让我看清楚了,在这世上,究竟谁……才是真心待我的那个人!”
傅筹眸光寸寸被剥裂,他望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浓浓的悲哀和绝望充斥着他的整颗心,他的世界就如同外头被乌云蔽月的黑夜,如墨一般,浓的化也化不开。
漫夭四人出了将军府,往西走了一段距离,浓浓的夜色之中,一个黑衣男子突然现身,对她行礼道:“公主!”
漫夭点头道:“冷炎,令牌给你,你们先走,我去取点东西,随后就到。”
项影忙道:“属下跟主子一起去。”
漫夭摆手,“不必,人多扎眼,我自己就行。”说罢翻身上马,直奔拢月茶园。
夜色清冷,她来到茶园屋顶,开启用来投射月光的圆孔,纵身跃了下去,身姿极为灵巧,没发出一点声音。这一趟来,事关重大,她不敢惊动任何人。
园中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亮,她待视线渐渐清晰,才拐到屏风后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开启机关,一棵用来装饰的树木立刻往一边挪去,她蹲下身子打开两层之底的暗格,取出那个匣子,然后将一切恢复原貌,这才站起身。
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匣子,正待转身,忽然,身后的方向一阵阴风吹来,一道被撕裂的不辨男女的嗓音,带着阴森可怖的笑意透过屏风冷冷地传了过来,惊得人浑身一颤,立时起了一层寒栗。
“原来公主把东西藏在了这里,害本门主好找!”
漫夭平定心神,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匣子,缓缓走到屏风前,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他从头到脚被黑布罩住,只露出一双眼,而那双眼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清楚地看到那眼中闪烁的阴狠毒辣的算计。那人目光盯着她手中之物,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漫夭面无表情,异常平静道:“阁下便是天仇门门主?”没想到在傅筹的通缉下,此人还能自由行走在京城之中,这个人无论是武功还是其他,都不容小觑。自从宣德殿那件事情过后,傅筹剿灭天仇门,有关于天仇门的事情,以及这个计划的大概,她也都知道了。所以面对眼前这个一直处于幕后的罪魁祸首,她心里说有多恨就有多恨,但此刻,不是报仇的时候。也不知此人究竟是何背景?他要传国玉玺有何用?难道仅仅是为了阻止宗政无忧拿到手?他处心积虑布下的局,真的是为了傅筹吗?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她,说道:“不错!你这丫头不但有点眼力,还有点定力,是个可造之材,不过……可惜了!”
他把自己当成是造世主了?漫夭冷冷一笑,道:“门主跟踪我到这里,是想要我手中的东西,还是……我的命?”
那人阴森笑道:“东西,自然是要!人,也要!”
漫夭嘲讽道:“看来我对门主还有利用价值,这么说,我的性命,暂时没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