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植道:“任何要求……都可以提?”
漫夭点头,“不错,但仅限于本宫能力范围之内。”
罗植想了想,有了几分兴趣,“如果末将赢了,请娘娘以后退出朝堂,安安分分做一个女人该做的事情。”
漫夭挑眉道:“何为女人该做之事?”
罗植道:“相夫教子!”
“请教罗将军,本宫如何做,才算是相夫?”这话,她不仅仅是问给罗植听,也是问在座的文武百官,她很清楚,他们表面说不敢说什么,在背后仍然会议论。
罗植道:“辅助皇上打理后宫,为皇上分忧,劝诫皇上做一位明君。”
漫夭眸光顿时犀利无比,直逼他双目,“罗将军是说……皇上现在不是明君?”
罗植心下一惊,“你……末将不敢!请娘娘莫要故意扭曲末将的本意。”
漫夭正色道:“好,本宫不说你,本宫就说说何为相夫?不纳后宫,免去嫔妃间争宠带来的万千琐事,让皇上一心理政,这难道不是替皇上分忧?而本宫帮助皇上处理政务治理天下,这难道不是一种辅助?”
“娘娘这是强词夺理!不许皇上广纳妃嫔,此乃妒妇所为。身为后宫女子,插手前朝政务,分明野心昭著。”他说得铿锵无比。
漫夭唇微翘,将一抹嘲讽隐藏在微笑的嘴角,她知道要想跟这个世界的男人讨论男女平等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在他们的骨子里,男尊女卑的观念早已是根深蒂固。既然说不通情理,那就用事实来证明,女人并不比男人差。她无意皇权,她只想尽自己所有的能力帮助她的丈夫一起打江山,尽早给天下一个太平,也给他们自己一段安宁的生活。
她拿起靠近她面前通体漆黑的沉木弯弓,挑了一支白色的箭羽,才转目望向罗植,一贯的清雅淡笑,不带任何情绪,道:“既然你要本宫退出朝堂,那,本宫……就赌你罗家军的兵符。还算公平吧?”
罗植不料她如此直接,愣了一愣,转念一笑,确实还算公平。罗家军兵符对他很重要,但他仗着对自己箭术的极度自信,很爽快的便应了下来,“好。”
漫夭嘴角微勾,要的就是他这声“好”。她微笑道:“那,将军请吧。”
罗植倒也不谦让,望了眼不算很远的箭靶子,十丈开外的距离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抬手,搭弦开弓,拉成满月状。扭头看了看身旁高贵娴雅的女子,自信满满,狂傲一笑,连看也不看,就张开手指,只听那箭“飕”的一声离弦,破空挟风而去,竟直指靶心。
“好!”周围喝彩之声骤起,源源不绝于耳。连漫夭都不禁在心里暗暗叫好,对收服此人,更是势在必行!能不看目标就能射得如此精准,此人箭术,果然十分了得。
宗政无忧这才缓缓睁开双目,他扫了眼正中靶心的黑羽箭,眯起双目,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瞧了眼挺直身躯傲然昂头的年轻将军,这人的狂傲之气倒是与先前的他有几分相似。他动了动身子,转眼将目光定在前方那女子的身上,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皱。他答应今日不插手,也不知是对了还是错了?
九皇子拍完手,忽然觉得不对,连忙上前来,对漫夭附耳,有几分担忧,低声道:“七嫂,怎么办?”
众人看她的目光皆是同情,但心里不知怎么高兴呢。不用尝试,皇妃已经输了!这是他们所有人此刻的心思,罗将军一箭直入靶心,半分都不偏离。纵然皇妃箭术超群,但最中央的位置已经被占了,她如何能胜出?更何况,他们从不曾听说,皇妃有多高深的武艺。
漫夭微微抬眼,见罗植用轻蔑的目光对她说:“不自量力!”
她丝毫不以为意,轻轻笑了笑,缓缓开口吐出两个字:“未必。”
白色羽箭搭上漆黑的弯弓,她缓缓拉开弦,纤细的指尖青白而有力。冷风掀起她暗红色的凤袍衣袖,露出白皙的皓腕,本是柔弱无骨的姿态却仿佛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
她一只眼睛眯起,瞄准前方扎入红色靶心的箭矢,异常认真的表情让人看着容易失了神。
这是一场稀世罕见的豪赌!
一个看似纤弱传言以美色侍君的绝色皇妃与一名驰骋沙场以箭术闻名的少年将军,以箭术为赌,皇权与军权为注!似乎在一开场,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四周的人们都在私底下议论纷纷,他们在讨论皇妃娘娘是否会遵守承诺不再插手朝廷政务?皇上又是否会对此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