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国玉玺的突然出现,让韩信的心理状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不只是八个大字,更是一种象征。有此物在手,天下我有。
韩信本来就有种自满之心,自命不凡,不将刘邦看在眼里。这也就罢了,现在的汉国实在让人重视不起来。但是此刻的,因为传国玉玺在手,韩信的自我感觉愈发的良好。
这种心理状态作祟之下,蒯彻好言相劝,好不容易取得的那一点成效彻底化为乌有。刘邦的居高临下和命令口吻彻底激怒了齐王,韩信深以为辱。
传国玉玺在手,国力数倍于汉国,还要向刘邦称臣的话岂不是笑话?尤其是刘邦这样不自重,嚣张倨傲的情况下。在韩信看来,三国联合对付越国并非不可,但是这个主持大局的人必须是自己,汉梁两国必须是齐国马首是瞻,继而向齐国称臣。
这是韩信的期望和意愿,蒯彻得知之后,大为着急。他有种感觉的,这个传国玉玺出现的太过巧合,在如此重要的时刻,影响到了韩信的心态。
或许这是有人有意安排的事情也说不定,这个王路多半有问题,最有可能的幕后人物自然是越国了。
“齐王,您不觉得这传国玉玺出现的有些蹊跷吗?”蒯彻稍微犹豫之后,小心向韩信劝谏。
韩信道:“怎么?先生以为有问题?”
蒯彻点头道:“不早不晚。偏偏在三国联合对抗越国的当口。看起来有些像是有人安排的似的。”
韩信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疑惑,说道:“你的意思是这尹旭所为?”蒯彻话中的意思他听的明白。
蒯彻轻轻点头:“不无可能!”
“可是这传国玉玺确是真品,当年有人跟随刘邦,曾经见过此物。尹旭要是真得到此物,会舍得拿出来?他将此物送到齐国来,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韩信的反问振振有词。
作用不是已经起到了吗?韩信的心态已经有了很大变化,只是他自己不觉的罢了。蒯彻不好知直接点明,只是说道:“齐王可闻假道伐虢之典故?”
春秋时期,晋国想吞并邻近的两个小国:虞和虢,两国关系不错。唇齿相依。晋如袭虞,虢会出兵救援;晋若攻虢,虞也会出兵相助。大臣荀息向晋献公献上一计。
荀息道:要想攻占这两个国家,必须要离间他们。使他们互不支持。虞国的国君贪得无厌,我们正可以投其所好。他建议晋献公拿出心爱的两件宝物,屈产良马和垂棘之壁,送给虞公。献公哪里舍得?荀息说:大王放心,只不过让他暂时保管罢了,等灭了虞国,一切不都又回到你的手中了吗?
蒯彻大概你讲出了典故之后,说道:“齐王,现在传国玉玺不久等同于良马和玉璧吗?昔年晋献公灭掉两国之后,宝马美玉回到手中。待越国汉梁之后。兵临城下,我国可否抵挡?玉玺不是又回到他尹旭手里了吗?”
蒯彻说的是实情,并不危言耸听。也是出自于一个谋主对君王的责任和劝谏。
可是蒯彻有些忽略了韩信的心态,蒯彻这样的潜台词是建立在齐越之战,齐国必败的基础上。
结果一定会是这样吗?韩信并不这样悲观,或者说他骨子里的傲气不接受这样的推测。他内心之中隐隐有个念头,想要和尹旭一较高下。韩信本就是个高傲之人,现在有事身份特别的齐王,表现可想而知。
因此蒯彻这样说,韩信并不是很开心。也不是很接受。
只听齐王说道:“丞相怕是多虑了,寡人已经派人查过王路的底细,并无不妥。传国玉玺没有这么多问题,寡人可以得到此物,或许是天命所归!”
蒯彻很是无奈。自从玉玺送到临淄的那一刻开始,齐国国内这样的阿谀奉承之言就不断。总而言之。就刘邦目前的口吻和态势,韩信并不愿意“奉诏出兵”。韩信则提出一个条件,要齐国出兵可以,那么此战就要以齐国为主导,三国大军听从他齐王韩信调动。
梁国弱小,彭越随多有怨言,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反对。唯有将这个难题交给刘邦,让他去决断。
刘邦是脸色铁青,本身他就大不愿意和韩信联合,也是出于众臣的劝谏和无可奈何才这么办的。现在韩信提出了这么过分的要求,在刘邦看来,韩信丝毫没有联合的意思,如此行为完全就是一种刁难和奚落。
如此三国联合的可能性便被扼杀在摇篮里,唯有汉梁两国商议着如何排兵布阵,如何联合出击。
声势自然也就差了很多,刘邦和彭越不由地由地忧心忡忡。却始终不愿意放低姿态与韩信沟通,只能自己苦苦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