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苏培盛皱眉道:“玉大人下午做什么了?”</p>
“睡觉。”</p>
苏培盛瞠目,“一觉睡到了吃晚饭的时候?”</p>
常慧点头,“是。”</p>
苏培盛愕然,这位主儿心态这个稳,连他都得说一声佩服,才刚发生了那样的事,他都还心颤着呢,她怎么就睡了?她怎么就睡得着?还睡得那样踏实。</p>
苏培盛心头复杂,没藏住露到了脸上。</p>
“苏公公?”</p>
“没事儿,”苏培盛回过神来,虽然好似不用再问了,但他还是问了一句,“玉大人可有说过要求见皇上?”</p>
常慧摇头。</p>
“神色可有惊惶不安,或是踌躇犹豫,哪怕是烦闷无聊?”</p>
常慧仍旧摇头,“没有。”</p>
苏培盛长长的吐了口气,“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记得要好好儿伺候着。”</p>
“是。”常慧应下离去。</p>
见常慧走了,苏培盛把双手拢到袖子里,眉间亦起了重重的褶皱,又长长的叹了一声,发愁道:“事情难办了。”</p>
苏培盛叹过后,抬起胳膊,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脸,又打起精神往乾清宫去。</p>
寻常这个时候,万岁爷要么去了后宫,要么也把折子带回了养心殿内批阅,可今儿这会儿还在乾清宫,说不得那位不服软前,万岁爷都不会回养心殿住。</p>
唉,万岁爷的心思算得上是深沉内敛了,可他也能瞧出几分,而那位,瞧着客气和气,没有脾气,可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真是叫人一点都摸不着。</p>
说她敬万岁爷,可万岁爷的心思,他不信她看不出来,但她就是不服软不低头。</p>
可要说她不敬万岁爷,人家一口一个‘奴才知罪’‘奴才该死’,态度又恭敬得不能再恭敬。</p>
唉,这位可是万岁爷,所有人的主子,你犯了错服个软能如何,就是没有犯错你认个罪又能如何,讨了万岁爷的欢心,什么欺君之罪不能揭过,什么荣华富贵没有?</p>
想不通。</p>
苏培盛心里满腹的牢骚,但在推开乾清宫的门前,都收敛得干干净净。</p>
万岁爷什么心思,玉大人明不明白,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儿,自个儿万不能表现得明白。</p>
见苏培盛进来,雍正沉着脸从满桌子的画卷中抬起视线。</p>
苏培盛躬身道:“回禀万岁爷,玉大人已经沐浴洗漱完毕,这会儿正在看书。”</p>
雍正的眼底闪过一抹难堪,再垂眸看向桌案上的画像,眸光愈发的冷厉,“把这些画撤下去,烧了。”</p>
“嗻。”苏培盛应了吩咐,示意着两个小太监上前,三人快速的收走桌上的画像。</p>
全是玉大人的画像,全是十四阿哥所画。</p>
十四阿哥这心思,比万岁爷还要明目张胆,清楚明白,大概也叫万岁爷认清楚了自个儿心中所想。</p>
也不知道这于玉大人幸是不幸。</p>
画像收走后,其下是一本从九阿哥的长子弘晸处搜来的对译文书,和一些往来的书信,书信都是从十爷府里搜出来的。</p>
苏培盛垂眸,玉大人幸是不幸尚在两说,但毫无疑问,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要倒霉了。</p>
也怪十爷做事不谨慎,九爷留了话,要他看过即焚的,偏他没有照做,这才被搜出这如山铁证。</p>
他们一直在用密文暗通消息,并且言词间对于皇上极不恭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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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雍正心情不虞的在乾清宫难眠,另一边,玉格在养心殿却称得上是好睡。</p>
明儿个不用上早朝,也不用看账本写折子,一身轻松。</p>
并且,依她的推断,雍正不可能主动过来问她,要不要做他后宫的女人,太有失皇上的身份颜面了,所以他不会过来见她,但一时又舍不得处置她。</p>
所以安心的等上三日就好。</p>
不出玉格所料,她和雍正果然就这么陷入了诡异的僵持中。</p>
一日,又一日,第三日玉格照例又睡到天光大亮才起身。</p>
可能是这些年太过劳神费心的缘故,乍一放松下来,她格外的能睡。</p>
玉格洗漱后坐在镜子前,由着宫女给她梳头挽发。</p>
她的前半部分头发,是从雍正元年年初,十四阿哥说,她这样的,雍正会动心开始,正式开始留的,虽说也留了好几年,但同后头的比起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所以不是很好梳发髻,每次都要坐上许久。</p>
玉格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有些陌生。</p>
她的玉几乎没有离过身,她也没怎么见过这样的自己。</p>
为了自保,把人心算计到了极致,这样的冷漠。</p>
另一边,崔先生在终于拿到香囊后,开始了早出晚归,拜访故友。</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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