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思远看了一会,便从屋子里拿出了一顶草帽,啪地一下盖在了老头的秃头上,他随手将门栏边开的漂亮的四季春缀在帽子上,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
“你赶紧去屋子里吃饭吧,你二伯妈煮好了饭。”
被挡住阳光后,老村长也没生气,他把帽子摘了下来,和蔼地说着“你不要老和她赌气”。
“略略略,我才不和她一起吃!”
木思远没当一回事,调皮地边跳边说着往二楼跑。
他们一家全都住在一起,爸爸,大伯,以及二伯一家。
平时都是三家的媳妇轮流着做饭。
但是木思远一贯不太喜欢和二伯母见面。
因为在他五岁的时候,他偷偷看见伯母往还年幼的堂姐身上扎针。
那没有阳光的月子房里,只有那一只只绣花针散发着刺眼的寒芒,冷冽的,恶毒的,可怕的。
再后来没多久,堂姐就去世了。
从那以后,二伯母在他眼中的形象就是一个黑心的老巫婆。
后来,老巫婆又生了一个男孩,全家都忙着照顾这个刚诞生的小生命。
很奇怪的是,一向粗心的爷爷这一次却把绣花针都放在了柜子里,还关得严实,杜绝了二伯母再一次痛下杀手的源头。
这一次,木思远担心地暗中观察了许久,在确定堂弟不会惨遭毒手后,才放宽心了。
回到房间的木思远将这一次的见闻画在了笔记本上,那是志愿者们送他的礼物,书本,点读机,笔记本,铅笔等等。
并不是说木思远独得厚爱,只是相比起把这些教材当做玩具糟蹋掉的小孩,他这样珍惜书本的人并不多。
为此,他也获得了许多志愿者的喜爱,收获的私人礼物自然也比其他人多。
绘画完了今天跳大神的事情,木思远看了看外面,阳光依然很烈,它映照着大地,树木的阴影将大地分裂成了无数的碎块,在树荫下乘凉的男人们拿着扇子,敞开肚子,一边聊着荤段子,一边回忆着跳大神时看见的画面。
烈日下,女人们坐在门栏边,招呼着疯跑的孩子们,她们一面采摘着院子里的桑葚,一面骂骂咧咧抱怨着自己的琐碎。
这桑葚树在这里有不少,几乎挨家挨户都会种上几颗,没有结果的时候,它是矮矮的,绿莹莹的一团。
然,当结果的时候,这绿衣之中又会挂上耀眼的萄红,罗紫,甚至是深黑,在深夜中,它们隐于黑暗,待光亮时刻,它们又会高调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一颗颗小果子上挂着晶莹的水珠,甚是可口。
小孩子们喜欢吃桑葚,大人们也喜欢吃,因为它的产量实在太大,即使是有熊孩子偷摘,它也依然掉了一地,每每到了这个时候,那些散养的鸡鸭就派上了用场。
木思远最喜欢的也是这些鸡鸭产的蛋,每每敲开,碗里便是多了一颗晶莹剔透的黑心蛋,仿佛吃着还有桑葚的香气一般。
想到这里,木思远便感到一阵困意,趴在了书桌上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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