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我从窒息里缓过神来,尖锐的声音不断地在响起,我这才发现,是我包里的那个肉瘤唢呐。
是它,救了我。
“你的唢呐,从何而来。”
在我大喘气缓神的时候,一个好听低沉的声音,自我身后的车窗外响起。
我猛地一个激灵,起身就朝边上缩去,却见车外,站着一个好看的男人。
他一手插在裤袋里,看着我,一手拎着一个纸人,五指用力,那纸人像玻璃一样,直接碎成了齑粉。
我愣神的看着他,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正巧这个时候,那些纸人又追了上来,我放下手,对男人随口说了一句“对不住”,就再次踩下油门,车子朝前驶去。
后车镜里,那些纸人还穷追不舍,至于那个男人,则消失不见。
我没有在意他的出现,而是继续朝前逃命。
很快,我发现那些追我的纸人,遍布在整个槐荫路。
我起先是看到一个就撞过去,碾死一个。
一连碾死了四个,随后我发现,我走不出这槐荫路了。
这槐荫路是个老街道,地方不算大,但巷子比较多,我按照来时的路,一路往出口开去,但分明到了该离开的路口,开过去后,会发现,我又回到了槐荫路的主干道上。
而那主干道,每次停下的地方都不同。
两边都是广告牌,其中一个是很显眼,因为上面画了一根树杈。
五彩缤纷的树杈,乍一看,又像是一个无限循环的图标。
明晃晃的垂落在一侧,摇摇欲坠。
而剩余的几个纸人,总有一个站在阴暗的路边,冲我诡笑。
仿佛早就知道我会出现在那。
因为不想团灭,所以用了计策。
可纸人是不会有思想的。
那一刻,我背脊发毛。
漆黑的夏夜,开始弥漫浓烟,空旷的街道两侧,没有一盏灯光。
那一栋栋的楼房,也仿佛废弃了很久,一丝人气儿都没,就连我初来时,在路边烧纸钱的人,也不见了。
“不会这么邪门吧!”
我深呼吸一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薄薄的汗水沾在我的手背上。
我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明明只有晚上八点不到,可这夜深浓的和子时一样。
而且头顶的月亮,也到了月上中天的地步,分明与手机的时间不符。
我想给陆瞎子打个电话,却发现没有信号。
“今天先是找不到地方,然后是看到那男人催化纸人,接着我就出不去了,手机没信号。难道,那个男人是故意引诱我来这的?”
我莫名想起,那个男人昨天来棺材铺的时候,指明说要找的我,不是陆瞎子。
可一般来订货的客人,基本都是找陆瞎子的。
再加上那个男人后来对我说的,那句回来了。
分明就是笃定我会去而复返。
我背脊凉飕飕的。
又想起,我在接了这个诡异男人的纸人订单后,就遇到的撑着红伞的年轻男子。
他叫我不要接这份生意,收到的订金也烧了,可我没答应。
但此刻——
我伸手掏口袋,借着手机的灯光,看清楚了诡异男子给我的尾款。
一叠冥币。
面值都是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