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以来她被妃云志各种骚扰,妃云志为了在她面前显摆家世财富,领着她走遍了妃府大大小小的亭台楼阁,因此她驾轻就熟找到了前院书房,不费吹灰之力就绕开了巡逻侍卫,悄悄潜入了房中。
就着稀薄月光,她翻箱倒柜地找遍了大书房,也没能找到所谓的火药配方。
“那么重要的东西,许是藏在了密室暗阁一类的地方也未可知……”
苏酒摸了摸头发,她知道萧廷琛就很喜欢把机要秘辛藏起来的。
外间突然传来脚步声。
苏酒一惊,下意识朝四周张望,最后干脆躲进了屏风后。
有人推门进来。
侍女殷勤地点燃灯火,大书房很快亮如白昼,脚步声徐缓而凌乱,还有男人间的笑谈,显然进来的不只是妃云志一人。
她按捺着快要蹦出胸腔的心脏,侧耳听去。
说话的许是朝中肱骨或者妃府幕僚,语调十分冷傲:“陆家君临鬼狱也够久了,是该换人坐那张椅子。”
“不错。陆家人天生短命,陆执甚至还是个瞎子!那张皇椅他坐得,咱们妃兄如何坐不得?!文才武略,妃兄都远甚于他,鬼狱强者为王,他应该拱手让贤才是!”
一位老人缓缓开腔:“咱们如今正和中原作战,那萧廷琛是个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主儿,为大计着想,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不如等鬼狱一统天下,再扶妃公子上位不迟。”
苏酒睁着水泠泠的鹿眼,听得一愣一愣。
原来陆神医说的不错,妃家果然存了谋反的心思。
外间又议论了片刻,最后还是妃云志拍板:“还是等妹妹怀上子嗣再说吧。届时,大可去父留子,等妃家彻底掌控鬼狱朝堂,再叫幼子让位不迟。”
众人皆都称是。
又有人道:“三日后就是帝后大婚,听闻娘娘十分爱慕陆执,若是她不肯为妃兄出力……须知,那张黑火药的配方,还捏在她手里呢。”
妃云志声音里透出狰狞:“长兄如父,她岂敢不从?做王朝的公主,岂不比当劳什子的王后来得强?!”
他们又谈论了半刻钟,才离开大书房。
苏酒抚着心口,原来火药的配方还捏在妃扇香手里……
这么说来,她留在妃府倒是没有任何意义了,还是随妃扇香进宫为妙。
少女沉吟着,转身走到槅扇后,刚打开门,就正对上妃云志似笑非笑的双眼。
她心脏猛然漏跳,下意识后退两步,男人淡然自若地掩上屋门,步步朝她逼近。
灯火阑珊,他笑起来时阴鸷寒凉,“早就知道有只小野猫藏进了书房,却没想到原来是阿九姑娘……”
苏酒心里乱打鼓,纤细的后背撞上了书架,“你,你如何知道——”
妃云志逼近她,随手捻了捻她的一缕青丝,“书房门虽然虚掩着,我却习惯每每在掩门时留一根头发丝儿缠在门扉间。今夜前来,那根头发丝儿不见了踪影……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定是有人潜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