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宿润墨福了福身,“事情是这样的,花二姑娘怂恿陈姑娘,若是嫌判儿碍眼,不如一碗毒药送她上西天,赶巧被判儿听见,才会怒气冲冲地与花二姑娘打起来。陈姑娘在旁边杵了半晌不曾上前劝架,可国师一到,她就马上过去劝架……真是耐人寻味。”
宿润墨微怔。
余光瞥见花月舞不自然的表情,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他望向石桌,小姑娘上半身被死死摁在桌前,已经挨了好几棍子,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咬紧牙关仿佛死都不肯吭一下。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瞧着十分可怜。
原来……
竟是他错怪她了。
宿润墨嗓音低沉几分,“还不住手?!”
苏酒上前扶起判儿,在她耳边低语,“挨两棍子再叫他知道是他冤枉了你,才能令他更心疼你……”
“还总说我鬼主意多,我看苏姐姐才是最狡猾的那个……”
判儿屁股疼得厉害,眼泪汪汪的看上去果然十分委屈。
陈簌暗道不好,仰起小脸细声道:“宿国师,这位宫女说得不对,我并非是故意等你来了才上去劝架,而是因为我自幼养在深闺,从没见过打架斗殴,一时被吓到了的缘故。”
宿润墨不置可否。
花月舞眼珠一转,跟着道:“那个宫女和金判判沆瀣一气,她们故意坏我名声!我并没有说什么毒药,在场的小姐妹都能为我们作证!”
那些贵女都是她和陈簌的密友,自然没有不帮忙的道理,于是纷纷点头称是。
判儿震惊于花月舞颠倒黑白的厚脸皮程度,正要暴躁怒骂,苏酒及时掐了她一把。
她不卑不亢地对上众人,“宿国师了解我是怎样的人,这种事情我不会撒谎。花月舞,你敢用你的姻缘对天发誓,你刚刚没说过判儿的坏话吗?”
她知道,花月舞最在意和谢容景的姻缘。
花月舞盯着苏酒看了片刻,突然冷笑,“我道是谁,原来是那夜撞到我的乾和宫小宫女!你一介婢女,有什么资格叫本小姐发誓?!还颠倒是非黑白污蔑本小姐,我看你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完,竟不顾身份冲上前,朝苏酒高高扬起巴掌!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恶毒。
金判判是北凉公主,还是宿国师即将过门的平妻,敢跟她斗殴她认了。
可这个宫女算什么东西,她凭什么跟她作对?!
没人上前阻拦。
不过是教训一个小小宫婢罢了,便是打死了也没什么关系,哪里用得着他们出面?
不远处,高楼之上。
谢容景倚在窗畔吃酒,垂着眼尾观看湖畔那场戏。
周奉先笑笑,“早就听说花家有意与你联姻,却迟迟不见赐婚圣旨下来……这花家的二姑娘,当真是泼辣,好在一副皮囊还算不错。”
谢容景漠然地饮了口酒。
周奉先拍了拍他的肩头,笑容落寞几分,“那个女孩儿死在了南疆,容景,咱们都回不到从前了。没办法的,没办法的……”
谢容景仍然面无表情,酒水顺着喉管滚落,一盏接着一盏的饮,仿佛察觉不到酒液的热辣呛人似的。
丹凤眼漆黑阴郁,只定定注视着湖畔。
听说那个叫北星儿的宫女,是萧廷琛的新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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