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怜她……
少女睁着水泠泠的鹿儿眼,纤细的手指轻轻抓住谢容景的袖角,塞了个圆圆的碧绿莲蓬在他的掌心。
“给我的?”谢容景轻声。
少女掰下一颗莲子,小心翼翼剥去外面的莲衣,把雪白的莲子米递到谢容景唇畔。
谢容景迟疑地吃掉莲子米。
浅浅的莲香弥漫在唇齿间。
江南的莲子,向来是很甜的。
少女弯起眼睛,“喜欢!”
谢容景笑笑。
阿怜从南疆而来,那里大约没有莲花,所以她从来没有吃过莲子。
终究是个可怜人。
谢容景把莲蓬递给她,跳下墙头,“下来。”
墙底下靠着一把梯子。
少女挽起裙裾,小心翼翼踩上梯子。
更深露重,她也不知在墙头守了多久,那竹梯上已然积了一层露珠。
绣花鞋踩过露水,不禁往前一滑!
少女睁大眼,惊呼着朝地面栽倒。
关键时刻,谢容景下意识抱住她。
馨香满怀。
少女呆呆窝在谢容景怀里,眼眸仍旧澄澈无邪。
谢容景对上那双干净信赖的鹿眼,心口像是被狠狠蛰了一下般疼。
——司空辰必须死。
——朕要在金陵城设局引他上钩,谢容景,把那个药人交出来,朕要用她当诱饵。
——她没有神志,她只是一件会移动的物体,谢容景,你心疼什么?
——难道你想让司空辰去南疆害死苏小酒?
厅堂里,萧廷琛狠戾的话历历在目。
就连吴嵩他们都跟着劝说。
所有人都说药人没有记忆没有神志,除了会叫疼,他们什么都不懂。
可是……
谢容景面色复杂,大掌轻轻覆在阿怜的面颊上。
夜色黯淡,借着远处的风灯,他细细凝视少女。
她的眼睛里盛着苍白与茫然,她听不懂他的话,一切行为仿佛只是随心所欲。
虽然她有着和苏小酒相同的容貌,但谢容景明白,这个少女并不是小酒。
小酒还在南疆……
如果让司空辰知道阿怜不是小酒,一定会挥师南疆伤害小酒。
一想到那个老人要用小酒全身的血液炼制丹药,谢容景就忍不住生出一股寒意与怨恨。
他的面容明明暗暗,直到最后定格在黑暗的夜色中。
他轻轻放下阿怜,温声道:“回屋吧,明儿带你去三福街吃你爱吃的熏鱼。”
少女似乎听懂了他的话,顿时弯起眉眼,欢欢喜喜地挽住他的手臂。
风灯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衬着婆娑花影,有种斑驳寂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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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