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程程的存在根本就是对他的威胁,薛程程,她比任何人都要危险!
苏酒眼眶湿润,小手紧紧拽住缎被,声音发哑:“我再问你一次,我和薛程程,你到底选谁?!”
萧廷琛脸色微凛。
眼前少女小脸苍白,漆黑的鹿眼中透出从未有过的倔强……
无论他说多少好话,她依旧不肯让步。
男人耐心耗尽,脸色清寒,起身离开了乾和宫。
苏酒孤零零坐在榻上。
她抬手揉了揉眼眶,却揉出满手的泪珠。
狗男人登基为帝,还吞并了燕国和东黎国,明明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可为什么偏偏蹦出个薛程程……
那个女人,她究竟想干什么?
……
深秋的御花园,菊花开得正艳。
身穿浅黄色锦袍的年轻公子负手立在凉亭,丹凤眼噙着凉薄深沉,静静注视虚空。
“谢侯爷。”
一道娇软明媚的女音忽然响起。
谢容景并未回头,“你我已经退婚,孤男寡女共处,怕是不妥。”
薛熙雯手持团扇,姿容温雅,“我饱读诗书,知道什么叫做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也抵不过文人的口诛笔伐。”
薛熙雯含笑上前,“口诛笔伐又如何?大不了重新与侯爷绑在一处,做对夫妻就是!”
谢容景瞥向她。
少女妆容精细,寒凉的深秋时节也仍旧穿着单薄襦裙,仿佛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通身的玉白肌肤。
说话间柳叶眉上挑,自以为有股高高在上不堕尘埃的风情,好似所有男人都巴不得上赶着娶她,殊不知这种自以为是的骄傲格外令人厌恶。
萧凤娴也傲,晓寒轻也傲,甚至花月姬也傲。
可她们有傲的资本,而薛熙雯没有。
谢容景勾唇一笑,收敛视线。
“早听闻侯爷与我那皇后嫂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今儿在御花园撞见侯爷,瞧侯爷痴痴凝望乾和宫的方向,料想传言大约是真。”
薛熙雯团扇遮面,故意俏皮地在谢容景面前露出一双杏眼,“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谢侯爷这份心思,到底是白费了……”
见谢容景不说话,少女眼珠一转,笑意盈盈,“可世间事从来千变万化,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意在踏平八方,但天下哪儿是那么好平定的?万一皇位不稳,苏姑娘还不知要落得怎样的下场呢!”
她观察着谢容景的神色,又道:“更何况皇上对苏姑娘并不好,苏姑娘昨夜突然过敏严重以致昏迷,皇上今天清晨才发现。我听宫人们说,苏姑娘浑身起了红疹,连面颊都不能幸免,想来怕是破了相。不知怎的又和皇上吵了一架,皇上气得拂袖而去,估摸着苏姑娘怕是要失宠了!还有呀,花家那位大小姐你知道吧?容貌特别出挑的那位,据说皇上把她金屋藏娇,藏在了藕香小筑,现在还待在那里与她卿卿我我呢。”
她倒豆子似的,把苏酒的处境描述得无比凄惨。
谢容景凝着乾和宫的方向,唇线绷得很紧,没接话。
薛熙雯清晰捕捉到他眼中的痛苦。
她摇了摇团扇,微微一笑,“我是特意来此处见侯爷的……奉太后娘娘之命,特来请侯爷——勤王!”
谢容景猛然盯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