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昏迷不醒的苏敏,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抱着珍宝。
她和苏敏是多年的街坊邻居,一眼就猜到这个穿着华贵的男人,就是让苏敏未婚先孕的野男人。
富贵荣华,只在一念之间。
她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故意问道:“你是小敏的什么人?”
陆国公:“夫君。”
“那……那这个孩子……”钱氏把怀里抱着的小姑娘递给他看,状似为难,“她是小敏的女儿,也不知生父是谁,小敏为了她,受了三年的委屈呢,全靠我照拂着。你是这孩子的父亲吗?”
陆国公愣住。
心头很快涌出狂喜,他想也不想连忙应是。
钱氏喜滋滋地随他离开燕子矶,走出几步下意识回头,突然看见一个小小的女孩儿,脑袋上扎着个小揪揪,正泪流满面地蹒跚往家走。
是苏酒。
她假装没看见。
这趟下江南特别匆忙,钱氏第二天天亮,就跟随陆国公返回长安。
陆国公以为她果真经常照拂他的妻女,对她非常敬重,仍旧把娇娇托付给她照顾。
钱氏害怕苏敏醒来后揭穿真相,几次三番准备偷偷对她下手,却没料到苏敏竟然一睡不醒,成了个活死人!
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就这样,她和娇娇在长安享了十年富贵荣华,直到陆国公府垮台。
她痴痴走出甘露街,下意识往尚书府的方向走。
尝过甜头,她已经不能再过从前的苦日子。
反正娇娇成了萧瑞的媳妇,她这当丈母娘的依旧能够依附尚书府,过富贵生活……
雍王府。
寝屋里,苏酒当窗刺绣。
她要给萧廷琛缝制一件新衬袍,袖口和领口打算用银线刺绣紫阳花团纹,绣好了一定非常好看。
白露进来:“娘娘,惊蛰那边传来消息,说钱氏离开甘露街后,就直奔尚书府。”
“尚书府不会接纳她的。”
苏酒认真地低着头,嗓音温软。
她都能想象出赵氏发现娶的媳妇是陆娇仪后,会怎样暴怒。
赵氏连陆娇仪都不想接受,又怎么会接受钱氏?
只等着她们两家狗咬狗,她坐看好戏就是。
少女慢悠悠地穿针引线。
白露笑道:“娘娘神机妙算,尚书府的确把钱氏赶了出去。陆娇仪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在尚书府和赵氏撕架,仗着自己是明媒正娶嫁过来的,死活不肯离开。尚书府娶了陆娇仪这样的媳妇,今后有的热闹了呢。”
苏酒:“热闹不了多久的。赵氏那样爱面子,不会容忍亲孙子娶陆娇仪。等着吧,无论是陆娇仪还是钱氏,都活不过这个正月。欠我的债,她们也该还了。”
少女的声音仍旧甜软,仿佛不谙世事的稚童。
冬阳静谧。
耳畔忽然传来敲窗声。
苏酒偏头望去,窗棂被推开,萧廷琛练完刀,脸上还挂着细汗,正趴在窗台上。
一根黑金丝带束起全部发丝,他挑着桃花眼,笑起来时格外邪肆性感,“做什么呢?”
苏酒拿出小手绢为他擦汗,“我瞧你的衬袍有些旧,所以给你做一件新衬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