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香论道的比试,终于拉开帷幕。
场中早已布置好三张桌案,上头香炉、灰炭、香粉等物一应俱全。
苏酒位置在边角,位居中间的金时醒,仍是异族打扮,笑眯眯同她打了招呼。
苏酒礼貌回他一礼。
她正要开始调香,金时醒话痨似的,又道:“对了,上次花朝节时,哥哥从旧院里赢来的绣鞋,想必送予你了吧?如何,穿着可舒服?”
苏酒尚未回答,徐紫珠冷笑一声,“金公子,比赛已经开始。你若执意喋喋不休,我是否可以看做你们在互通有无,意图作弊取胜?”
“嘘,脚大的女人不要说话。”
金时醒转过头,郑重其事地朝她竖起食指挡在唇前。
“你——”
徐紫珠生生被怄出满心满肺的火。
她拂袖,紧蹙眉尖,懒得与金时醒计较。
苏酒忍不住悄悄一笑,也开始按照比例调度自己面前的香粉。
她这边工艺繁琐,刚把香粉调好,徐紫珠的香案前,已然升起袅袅香雾。
它们宛若天青色的细线,袅袅升至半空,逐渐汇聚成祥云大的雾团。
徐紫珠纤纤玉手带出细风,不过片刻,那团香雾就化成了两座彼此相依的八角亭台。
随着亭台造型一步步逼真,校场看台上接二连三地响起惊叹:
“不愧是紫珠仙子,这香雾,竟能凝成亭台形状!”
“我的天,我从前只听说过凝香成物,却从未亲眼见过!今儿可真是长了大见识!”
“紫珠仙子名不虚传,女神,她是我的女神!”
评判台上,花老目光如炬,轻捋白须,“徐家的女儿,倒是比她父兄更有出息。将来前程,不可估量。”
一位老者道:“我听闻,倭国枕香馆遣了使者前来,欲要在明年,同咱们江南善于香道的年轻一辈切磋道艺。名为切磋,实际却应是挑衅吧?江南一带的香道大事,皆由花老主持。如何,花老心中可有合适人选?这位徐姑娘,当已内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