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秦忘舒悠悠醒转,睁开眼睛一瞧,四周皆是青石砌就的墙壁,知道仍在太岳关上,心中便是一松,知道这座太岳关仍是牢牢在握在大晋军手中。
瞧瞧屋外天色,已是星光遍地,天地寂静无声,不知大陈军是否已经退去。忽听到鼾声大起,循声瞧去,不由一笑,原来一人伏在自己脚下大睡,不是秦百川又是谁?
秦忘舒将双臂一撑,就要从床上下来,哪知也不知怎地,身子就好似腾云驾雾一般,向上高高飞去,眼睁睁地瞧着屋顶的石壁迎面撞过来,秦忘舒吓得只能将双臂合拢,护在面上。
“轰”地一声,身子撞到屋顶,身子又急速下沉,就把那张床压得粉碎。抬头瞧去,那屋顶石梁也被撞得裂了。
秦百川猛地立起身来,叫道:“有敌来袭!”拔刀转目一瞧,哪里有什么大敌,只见自家少帅躺在地上,神情又羞又恼。
秦百川大奇,道:“少帅,这床怎么塌了?”就要上来搀扶。
秦忘舒摆了摆手,也不敢动,生怕又飞将起来撞上石梁,瞧那石梁裂开的情形,再被自己撞一下,定是要塌了。
奇的是刚才那一下撞得虽重,身子倒也没多大痛苦。忽地腹中一热,又是一阵剧痛传来,但这次腹中却是有两团热力,却像是在腹中争斗,一会窜到东,一会窜到西,就将秦忘舒的身子当作了战场,弄得秦忘舒如堕火狱,全身燥热难当,偏偏又烧不死。
秦忘舒心中惊恐之极,若不是秦百川在此,要顾忌身份面子,否则早就叫了出来。
脚步声急速传来,屋中多了两人,正是墨矩与其弟子墨雷,墨雷瞧见秦忘舒醒转,自是一喜,可瞧见这床倒梁碎的情形,又是暗暗发愁。
秦忘舒急声道:“墨先生,在下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了。”
墨矩紧皱双眉道:“这事说来古怪,少帅稍安勿燥,且让我令你先静下来。”说罢伸掌向秦忘舒头顶拍来,秦忘舒最是乖巧不过,也不避让。
“啪”地一声,墨矩手掌拍到秦忘舒的天灵上,顿时有一股气息灌顶而下,这气息温凉无比,顿时将体内两团火压下去了。
墨雷这时与秦百川双双来到秦忘舒身边,将他扶了起来,秦忘舒细细体会,体内两团火虽是被压制了,却仍是藏在丹田之中,但四肢百骸间却多了一股股潜流,如云雾似水流,也不知如何御控。
墨矩道:“少帅,人生来体内就有一团火,叫做命火,此火若旺,则身子强健,寿命绵长,若是衰微了,那自然百病丛生,一命呜呼。”
秦忘舒道:“原来如此。”
墨矩道:“本来这命火深藏体内,世人再也觉察不到的,哪怕是仙修之术,修成长生不老,这命火也只是暗暗壮大起来,你若想修这命火,那是绝计不能的。”
秦忘舒道:“此中道理一时难明,还容忘舒细细体会。”
墨矩点了点头道:“你不曾修过仙术,就连玄功也未接触,自然不明此中玄机。不过你体内这股命火却被激发出来,这却是显而易见之事。”
秦忘舒道:“是了,昨晚我观看空中两位大能斗法,忽见臂上多了一道血丝,正想瞧时,那血丝已然不见了,想是深入体内,不知我体内命火,可是被这血丝所激发的。”
墨矩喜道:“少帅果然灵慧异常,你本来仙基倒也是极佳,只可惜……”说到这里,已是神色黯然。
秦忘舒笑道:“先生有话,直说无妨,大不了也是个死,父帅与赤甲军数万兄弟正在冥界等着我,这时去了,也好及时与他们相会。”他知道那林天奇是仙宗弟子,就算寻到此人,只怕也打不过,此仇既是报不得,倒还不如一死百了。
墨矩道:“昨日那只仙禽,定然是火属大能,那血丝虽只是极淡的一抹,却也非同小可。血丝入体,便生出一团异火。说来也奇,这异火与命火性质极近,本该融为一体才是,那时你反有极大的好处,哪知这两时火却是势不两立,不肯兼融。”
秦忘舒道:“原来如此。”
墨矩道:“那命火被异火激发了,像是要驱逐异火出体,奈何两团火却是相持不下,这命火好比明烛,若是丝丝缕缕烧来,凭你的体质,怎样也能烧个七八十年,如今熊熊烧将起来,只怕对少帅的寿限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