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灵牙关紧咬,颤声道:“道友只管杀了我便是,何须多言。 ”他此时知道装痴卖傻已然无用,也就强项起来。
秦忘舒暗道:“仙修之士,倒是有几分骨气的,我若就此杀了他,反倒显得我小气了。”
他道:“道友,不是我要伤你,实因道友修为高出我甚多,若不痛下杀手,也难压制于你。你此刻身受重伤,御器已碎,那是再难追上我了,既然如此,后会有期。”
说到这里,忽将右掌收起,左手只一晃,掌中命火在赵光灵的断臂处轻轻掠过,伤处鲜血立止,愈和生肌。这命火的治愈之能亦是神乎其神了。
秦忘舒见这命火果具治愈神伤,心中大喜。又将赵光灵身上两处箭伤随手治愈了。
赵光灵本以为必死无疑,哪知秦忘舒反倒替自己疗起伤了,就在他一怔之际,秦忘舒已飞身上马,再去瞧时,已是数十丈开外了。
赵光灵瞧着秦忘舒远去的背影,面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红,终于叹了一口气,将紧握着的左手摊开。掌中有粒青石,正是赵光灵刚才打倒秦忘舒的暗宝。
这暗宝若是祭将出去,哪怕秦忘舒远在百丈外也是难逃,但赵光灵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去了这个念头。
一来是因为秦忘舒的修为甚奇,左右手两团奇火古怪异常,自己刚才未能将其打伤,再来一记,同样伤他不得,反倒再惹仇怨。
二来秦忘舒几番出手容情,赵光灵并非铁石心肠,也难真正去狠心伤他。
至于自己断了一臂,细细想来,也未必是祸。自己性情柔顺,本不适合仙修界的厮杀诡异,如今断了一臂,师父怕也不会再难为自己了,若能就此落个逍遥自在,岂不是好事一桩。
赵光灵收拾起断剑,又不由的暗骂一声,没了法器,此去云泽宗千里迢迢,也不知要行多久了。可惜自己又不曾修行炼器之术,就算回到宗门,也不知何时才能重炼法器。
心中怅怨许久,这才举步前行,幸好身上伤势已愈,倒也没多大痛楚。走了半日,也就北行了十余里,和往日御器而行的光景相比,真是天上地下了。
正行之间,忽听心中一动,原来有人传音过来,细细听去,那人叫道:“师弟,师弟,你在哪里?”
赵光灵听出是师兄马光禄的声音,不由地精神一震,急急传音道:“光灵在此。”
声音传出去不久,空中两道光芒飞落于地,一道黄光,一道青光。两道光芒中裹着二修,落下赵光灵面前。其中一人,正是师兄马光禄。
马光禄身高九尺,身材雄壮,此人虽只比赵光灵强出一个境界,但因在仙修界厮混已久,可比赵光灵强得多了。身边那修士只比马光禄矮了半寸,瞧来却是不识。
马光禄瞧见赵光灵断臂的情形,“哎呀”就叫了一声,失声道:“师弟,怎会如此?”
赵光灵不敢隐瞒,将事情说了,最后道:“此人毁了我的法器,我怎能追去,便是追上去,也不是他的对手。光灵学艺不精,有辱师门。”
马光禄道:“修为有先后,他既是强过于你,那还有什么话说?只是我云泽宗何曾吃过这等大亏,师兄在此,定要替你报仇。”
赵光灵怎敢说个“不”字,瞧向马光禄身边那修士,马光禄道:“这位是玄极宗道友马蕴秀,既是同宗,又是极谈得来的朋友。”
马蕴秀道:“光灵老弟,瞧在光禄面上,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不知你所遇对手是何来历?何家仙宗,这事可得问明白了。”
马光禄道:“不错,这事最是要紧,我苍南十一仙宗彼此间恩怨纠缠,非得弄明白了不可,若是弄不清对手的来历,这仇也就无从报起。“
赵光灵想了想,竟不知道秦忘舒的名姓,面上就是一红,道:“此人姓名难知,但若论来历,好像是儒门弟子。”
二马本来神情凝重,听到“儒门”二字,齐齐舒了口气,马光禄道:“既是儒门弟子,这事可就好办了。”
马蕴秀道:“不想儒门竟将手伸到苍南域来,他若是好端端地呆在苍东域也就罢了,既来了此处,好歹让他们知道苍南仙宗的厉害。”
马光禄道:“此言极是了,儒门创派不过数百年,但近年来在东穹域好不兴旺,听说那儒圣收徒无数,号称有三千弟子,有名的有七十二贤人。蕴秀,你说世间哪来的这许多仙修之士,玄极宗有十万弟子,仙修之士也是有限的。更遑论我云泽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