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此女便是云天轻。
一别五年,岁月竟不曾在云天轻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唯多了一份成熟稳重,探她身上灵息流动,显然已经修复灵根,再次冲灵入境。
秦忘舒辩明此女身份,顿时心境一阵大动。他受云天轻销魂手所惑,心中一直对其难以启动杀心,但他心中明白,此惑不消,那就是他的一个软肋,日后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不过此刻显然不是妄动杀伐之时,云天轻护着何人,马明轸又为何率兵越境偷袭。此事本来与秦忘舒并无关系,却因着云天轻的出现,令秦忘舒无法坐视不理。
云天轻缓步走出帐外,对帐外两名带刀护卫低声道:“随我来!”
两名护卫恭身应了,飞身上马,紧随云天轻出了宿营地。秦忘舒不知她在弄什么玄虚,又担心云天轻机警,自己若是总用灵识探她,说不定就会被她发觉了。
因此秦忘舒索性缓落遁风,藏于地面林中,此刻夜黑风高,他又有盗家密术在身掩去灵息,场中诸人,那是谁也觉察不到他了。
出了宿营地,云天轻仍是不急不慢,忽地向前一指,两名带刀骑士飞驰而出,窜进夜幕中去,瞧二骑的方向,正是马明轸领兵前来之处。
秦忘舒暗道:“若是云天轻发现马明轸,以她仙修之士的手段,这数百人怕也不够她杀的,为何却要令这二人前去冲杀。这二人不过是普通的武士,上前便是送死罢了。”
便在这时,两骑冲了过来,与马明轸所率人马只有数百丈了,马明轸挥手示意,众人齐齐单膝跪地,只有两名箭手立起身来,只听“夺夺”两声,两枝羽箭飞掠而去。
马上两名骑士早有防备,同时伏鞍避箭,身子极是灵活,哪知黑暗中早横着一根绳索,两匹战马前蹄绊倒,顿时将马上骑士掀下地去。
这时从黑暗中扑上来几名黑甲士兵,上前按住了,“扑扑”两刀,就结果了二人性命。
这时马明轸身边一人道:“马将军,此行已被对方发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涌向前,将宛华公主一刀两断,也绝了这天大的祸患。”
秦忘舒听到此言,方才大悟,原来那帐中女子竟是楚国宛华公主,也唯有宛华公主这样的身份,才能请得动云天轻了。他既知宛华公主身份,不由摇头。也不知是谁定下这计策来,竟越境来杀楚国公主,这人愚蠢之极,真正该杀。
楚国早就对大陈虎视眈眈,只恨寻不到口实,生怕负了大义的名声,若是妄兴刀兵,必会被他国干涉。为此楚国不惜牺牲一名宛华公主,只求齐国网开一面,方敢出兵。
如今马明轸却领着人越境追杀,这样绝好的口实,可不是万金难换。若大陈认为杀了宛华公主便可令楚国止步,那可是本末倒置了。
马明轸道:“不错,迟早也要被她发现的,传我军令,前方宿营地里,一人一马也不可放过,若是泄露了消息,大伙儿皆是死无葬身之地。此行若是成功,人人官升三级,赏银百两。”
众士卒低低欢呼一声,正要一涌向前,就见前方林间狭道上缓缓走来一名青衣少女。此女负手而立,面带微笑。恰值弯月探出云层,清辉笼罩大地,那少女身上好似罩了一层轻纱也似,此番妙景,端得是难描难画。
众士卒先是一怔,等瞧明是个女子,胆子就大了许多。瞧这女子清丽异常,众人心中原有一份怜香惜玉之情,奈何军令已下,今晚是不能留下活口了。
一名士兵提刀向前,喝道:“可惜。”正要举刀来劈,青衣少女伸指一弹,那士兵向后便倒,竟是无声无息。但秦忘舒瞧得明白,此人额上多了一根血痕,那是绣花针入脑,且以一缕真玄震碎脑骨,自然是立毙当场。
众士卒齐声大吼,纷纷举刀上前,秦忘舒只是摇头,竟不忍心瞧下去了。在仙修之士面前,大陈士卒好似飞蛾扑火,绝无半丝生机。
只听得云天轻格格一声轻笑,身子迎上前去,好似穿花蝴蝶一般在人群中穿行,她也不用刀,更不用法诀,只将玉手轻拍士卒天灵。一时间场中骨碎之声不绝于耳,血如泉涌。数息之间,已被云天轻杀了数十人。
马明轸瞧见云天轻这般手段,直是惊得呆了,云天轻仍是缓步向前,但有士卒冲到身边的,便是轻轻一拍,一双玉手上已是鲜血淋漓,但这双手被这鲜血浸来,却生出微微的光亮,瞧来既是明艳,又是诡异。
秦忘舒瞧到此处,心中着恼,暗忖道:“她身为仙修之士,怎能这般滥杀无辜?“可细细想来,此行明明是大陈有错在先,云天轻也只是护主罢了,若是云天轻没了这身本事,只怕早被大陈军杀了。
因此大陈军就算被杀得尽绝,也不能说云天轻就错了。怪只怪自己与云天轻有前番恩怨,才觉得她百般不是罢了。
云天轻抬起头来,格格笑道:“马明轸,马将军,你率兵越境伏击楚国公主,杀了我两名护卫,又该当何罪,此事若传了出去,莫怪我大楚兴兵报仇,便是齐君也护不得大陈了。“
马明轸忽地明白过来,叫道:“原来刚才那两名护卫,竟是你派上前来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