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舒听到此言,皆是一奇,这对母女寻不到路也就罢了,刚才二女明明尚在前面,怎地忽然就转到后面来了?
蓝衫女子颤声道:“娘,我等像是被一阵怪风吹回来了,现在连师伯也不见踪影,这可如何是好?”
秦忘舒见这女子虽是胆小,却也是初级练气士了,想来因从未出过远门,行事并无主见。 此番被母亲携来伏阴山,那是要趁机历练。只是伏阴山何等所在,其母携她来此险地,恐怕有些不智。
双刀女子喝道:“你师伯是怎样的人物,还怕被风刮去了不成?此刻他定然已经入山,可恼却不等我娘俩。说来这山中怪风的确有些难缠。”
顿了一顿,道:“止水,你不用怕,这世间所谓禁地,不过是用来唬人的,那奇山怪风虽险,也险不过世间的浮浪子弟。”此言说来便也有几分温柔,可见此女也并非一味的蛮横。只是到了最后,却不忘向秦忘舒与盗幽处横了一眼,秦忘舒与盗幽大感委屈,自己就怎地成了浮浪子弟?
这时双刀女子大喇喇掠了过来,喝道:“莫要阻路。”
其实空中路径开阔,秦忘舒等怎地就阻住路了?不过是这双刀女子心情郁闷,要在秦忘舒等人身上撒气罢了。秦忘舒见她是六级练气士,又怎会上前招惹,微微一笑,便避在一旁。盗幽更不在意,哈哈一笑,也让到一边。
这时那蓝衫女子也掠了过来,冲着盗幽微微点头,面含歉意,忽地一阵红云飞上面颊来,将一张清秀的面庞染成了红布一般。盗幽见她脸红,愈觉有趣,也嘿嘿一笑。
这时双刀女子已前出数里,忽地叫道:“好怪风,这次可不能被你刮走了。”身子急忙向旁边一闪,一阵阴风便从她身边飞过了。
秦忘舒忙用灵识探去,果然探出前方阴风阵阵,不断地从山谷深处生发出来,那山谷中的树叶花草若被这阴风卷了去,立时便是无踪无影。
幻宇道:“秦兄,这般瞧来,这一股股阴风暗藏法则之力,可将人传送到他处去,应该就是易地风了。好在此风并不算如何强大,便是被卷进风中,最多只能被送到数十里外罢了。”
秦忘舒道:“难怪伏阴山被称之为四界通幽之地,其他诸界的生灵,或也是被这易地风刮来,想来入山之后,这易地风就更加厉害了。”
幻宇深以为忧,道:“山外阴风已是难缠,山内阴风更是凶险了,若是只在这山里打转倒也无妨,若被吹到冥界魔界去,那可是糟糕之极。”
在二人说话之时,双刀女子也在侧耳倾听,想来这女子遇此怪风,也没了主意,她便是避过一道,就怕避不过第二道,一旦被易地风卷了去,那就得重新来过,可不是终身也难接近山口了。
如今听秦忘舒与幻宇说话,这二人倒是有见识的,女子本欲开口相诩,却因刚才言语冲撞,生怕得罪了秦忘舒众人,若被人抢白了,岂不是自讨没趣?便将蓝衫女子唤到身边来。
只见蓝衫女子将个腰肢扭来扭去,应该是不肯听母亲吩咐,那双刀女子忍耐不得,又破口大骂起来,蓝衫女子被骂得泪水涟涟,只好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
幻宇向秦忘舒传音道:“秦兄,瞧洞天宗这位双刀女子,定是魔关难过了。”
秦忘舒传音问道:“什么叫魔关难过?”
幻宇道:“这女子既能修成六级练气士,看来仙缘不浅,灵慧亦足,又怎会这般脾气暴燥?小僧私心揣测,怀疑她即将冲击第七级练气士,此境又叫魔关,境界若是到了,便会心魔丛生,性情暴燥,杀心难抑,往往就会与平日判若两人。”
秦忘舒叹道:“原来这魔关这么厉害。不过瞧这女子虽是脾气暴燥,倒也不曾恃技杀人。”
幻宇道:“她只是刚刚入这魔关,若是再进一层,难保不会逞性杀人。”
这时蓝衫女子被其母一推,便飘飘然飞了过来,揖手道:“诸位道友……”只说了这几个字,就扭扭捏捏,再也不敢说下去了。
秦忘舒也将盗幽一推,让他上前答话,这女子唯有与盗幽有个点头之交,盗幽口才又佳,又擅哄女子欢喜,让盗幽应对,应是不会错的。
盗幽果然上前,笑吟吟道:“姑娘,这天下最容易的事,就是开口说话了,只需上下嘴唇一碰,什么样的话说不出?姑娘若想说什么,可在心中先想好了,再慢慢说出来,哪怕姑娘一句话说上三天三夜,我也陪着姑娘便是。”
蓝衫女子又是感激,又觉有趣,胆子也就渐渐大了起来,道:“我叫曲若水,你,你,叫什么名字。”浑然就忘了母亲交待的事了。
盗幽肃容道:“好教曲姑娘得知,这天下的女子无论三岁童稚,还是百岁老妪,那都是清贵无比。姑娘的芳名,更是等闲不可示人的。仙家虽不拘礼,姑娘也得瞧明白对方的底细,才能相告的。至于在下,姓盗名幽便是。“说到这里,展颜一笑。
曲止水被盗幽逗得只是笑,道:“原来你姓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你这名姓大有来历。“
盗幽道:“我这个盗字,乃是强盗的盗,大盗的盗,和那个玄之又玄的道却是不相干的。“
曲止水奇道:“天下怎会有这种怪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