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法既设在空中,秦忘舒自然想借势再度沉坠,就此穿阵而过,哪知脚下踏定云团,却如触钢铁一般,想穿破云团已是绝无可能。
而头顶宝塔仍是沉沉压来,秦忘舒身子难以承受,周身骨节发出格格声响,眼瞧着就要被压得粉碎了。
不得已,秦忘舒只好急速运转无相身诀,身子便是一长,手中撑定赤凰刀,来与这宝塔抗衡。随着身子长大,宝塔稍稍被托起数尺,但宝塔的压力着实强大,便是魔躯也难承受,那腰身就慢慢地被压得弯曲了。
空中那修士便是云泽宗宗主明崇玄了,此番猝然相遇,但对手分明早有准备,云泽宗所布阵法以及明崇玄所用法宝,皆是以力压人。看来明祟玄是想以境界来压制对手。
不问而知,自秦忘舒诛杀玄极宗宗主之后,明崇玄必定探听明白,今日之战,对秦忘舒来说是场遭遇战,对明崇玄而言,则是苦心安排,早有谋划。
那宝塔沉重之极,显然无策可破,欲避此塔,唯有先破六丁六甲之阵,但此阵集数十名云泽宗修士之力,秦忘舒孤身一人,如何力拚。
那秦忘舒的长处,便在于手段多多,随机应变,一旦被高境界的对手压制住了,自是优势尽丧。
一道身影横掠而出,正是赵光灵持斧来援。秦忘舒见赵光灵不召而出,不觉微微一怔。
要知道赵光灵虽是神智尚存,但大体上仍是浑浑噩噩,既不知自己来历,更不知秦忘舒身份,平日与他心神交流,问他百句,也只能回上只言片语,那语句亦是含混之极,不知所云。
因此秦忘舒虽收他为侍偶,论起来只能算是半个,秦忘舒若不去召唤他,那赵光灵是打死不出的。
哪知此番赵光灵不召而出,秦忘舒自是又惊又喜,莫非赵光灵神智已然恢复?
赵光灵自从被重续断臂之后,又被秦忘舒授以《斧典》绝学。只是因他一向只在妙府山居之中独自演练,那斧典究竟有多大威能,尚未可知。就见赵光灵举起斧来,便向阵中一团云雾中劈去。
那团云雾之中藏着七名云泽宗修士,正齐齐掐着法诀,维持这阵中法则,从外面瞧去,这七名修士个个皆是十丈高的大汉,瞧起来好不惊心。
不想被赵光灵这一斧劈去,阵中云雾顿时散去,只听“轰“地一声,那巨斧劈在虚空之处,居然也是火花四溅,看来激发了阵中法则之力。
瞧那巨斧之上,除有了有五牛奔驰之外,又生出几道异样符文来,看来是修了斧典之后产生的变化了。这几道异样符文一出,云雾中便失去七名大汉身形,那七修摇身一变,又恢复原来相貌了。
秦忘舒大喜过望,原来那巨斧中的符文,竟强过这六丁六甲阵中的法则,这《斧典》不愧是百典之一,怎是寻常阵法法则可以抗衡的。
赵光斧一斧劈散阵中法则,再一斧劈去,那七名修士早就露出惊惶之色,却不敢退,齐齐祭起手中法宝来迎。
但这几名修士最强者不过是五级练气士,又怎能与巨斧抵挡,“喀嚓嚓“一阵响,空中法宝被巨斧打碎一件,荡开数件。也因这阵法现出破绽来,秦忘舒总算身子一沉,穿阵而过。
只是那宝塔如影随形,仍是沉沉地压在头顶,这时那宝塔之中又生出金光数道,牢牢罩定秦忘舒,秦忘舒左冲右突,仍是难以突破金光。就这般被一直压到地面去,只听一声巨响,宝塔之下火光四溅。
明崇玄这时从空中露出身形,探头来瞧,那宝塔已在地上压了个实,除非秦忘舒入遁进土中,否则定是被压得粉身碎骨了,但用灵识探去,宝塔之中灵息不散,秦忘舒似乎并不曾受损。
正在疑惑,一道火光忽地自宝塔底部窜出,就窜到这宝塔中去,那宝塔刹那间就被点燃,烧得塔身皆赤。这宝塔上原有一道标识,如今却被这赤火烧得干净,明崇玄慌忙动用法诀撼动宝塔,那宝塔竟是纹丝不动,怎听他的使唤。
火光之中,秦忘舒大步跨出,口中喝道:“妙府山居之中,正缺了座宝塔镇守,多谢明宗主厚赐。“
就见那秦忘舒身上亦是火光熊熊,但其身不但无损,反倒是愈加精神,明崇玄见到这般神通,已是大惊失色,叫道:“凤火!凤火!“
原来秦忘舒眼瞧着被压到地上去,灵机一动,于周身逼出凤火数道,要借这凤火法则来与宝塔巨力抗衡。那凤火熊熊烧来,秦忘舒身在凤火之中,宝塔压力再强,也压不进这凤火中去,反又被秦忘舒用这凤火烧去宝塔中的标识。算是夺了明崇玄一宝。
但秦忘舒此举亦是行险了,他并非真正的火凤弟子,只能修成人级凤火,火中纵有法则之力,也不算如何强大,若是明崇玄修为再高一筹,压住凤火,那秦忘舒可就是玩火自焚了。
便是此刻,秦忘舒犹是心有余悸,刚才凤火烧那宝塔之时,秦忘舒自身亦承受着凤火无尽的热意,若宝塔再坚持片刻,秦忘舒反倒会被先行焚绝了。
秦忘舒心中暗道:“凤火虽好,此法却不可常用,玩火者必自焚,以我此刻修为,凤火法则毕竟难以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