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舒正想说道:“好没来由的,又怎能想得起来。 “但这话说出口去,可不是就认输了?因此他凝神静息,将盗曲二人的刀剑之术又细细瞧了一回。
以常理论,近身杀伐与祭施之术是为修士的两大必修法术,天仙境界以下者,往往较为强调法宝法器的力量与速度,而天仙境界以上者,则偏重于天地法则。
天仙境界的修士出手未必就比练气士的法宝快出许多,但往往却有种种奇术,能限制对手的速度和力量。秦忘舒境界虽然不高,但所读经典甚多,于仙修玄承一项上,超出同级修士许多。而他又因兼修诸般法术,初窥形而上学门径,眼界既阔,见识自然卓绝不凡。
细观盗曲二人御刀御剑之术,其速度也只是比寻常修士强出一些,并不占压倒性的优势,但无论是近战远攻,皆能轻易突破对手的防御,刀剑出现之处,必然是对手的破绽与弱处。
要知道修士不管修成怎样的防御法术,全身上下诸处总有强弱之分,能够在第一时间内瞧出对手的弱处来,那就是最高明的御器之术了。
若这情景只是偶然为之,但也不足为奇,若是招招如此,那么其中必有原因了。
因此瞧来,传授盗曲二人御器之术者,其见识玄承高明之极,就连盗曲二人这种资质并不算出奇的练气士,也能调教得当,可见必是宗师级的人物了。
但如果仅就这一点而论,秦忘舒也着实想不出是哪位大能,能将盗曲二人的修为点拔的突飞猛进。不过他又很快瞧出,盗曲二人的御器之术虽是高明,但有一项共同的特点,就是出手之时必留余地,伤人而不杀人。可是传授盗曲二人御器之术者,必是仁慈之极了。
而这在曲止水的双剑御法之中,看得攻加清楚。
因盗幽生性刚勇,就算修成这种杀伐仁术,也会略加修改,临战之时,就平添了三分狠辣。因此盗幽杀人虽多,那也是与他的性情有关,和他所修的御器之术并无关系。
秦忘舒想了又想,道:“我平生所见的大能贤士,且又仁慈过人者,鬼谷子算是一个,禹皇算是一个,除了这二人,就是在随市中遇见过的那位仙子了,只可惜我与那仙子缘吝一面,并不曾真正相逢。我妄自猜测,盗曲二所遇,必然是刘仙子了。”
莞公主笑道:“忘舒哥哥果然厉害,此事竟也瞒不过你。盗兄与曲姑娘所遇之人,便是那位仙子了,只因二人所修的御器之术为世尊后裔专修之学,与我所修异曲同工,我才侥幸认出。”
秦忘舒不由喜道:“那位仙子好似世间神龙,见首而不见尾,盗兄与曲姑娘有此机缘,着实令人艳羡欢喜。这么说来,盗曲二人也算是莞儿的同门了。”
莞公主叹道:“只可惜我福缘浅薄,与那位仙子,也是缘吝一面,瞧着盗兄与曲姑娘的这份机缘,真令人好生羡慕呢。”
秦忘舒奇道:“莞儿竟不曾见过世尊后裔?”
莞公主道:“或是见我仙基平平,庸庸碌碌,故而不想见我罢了。”言罢叹息一声,深以为憾。
秦忘舒就算想安慰莞公主几句,也不知从何说起,莞公主虽勉强算是世尊后裔,却是旁枝,刘姓弟子对莞公主是怎样的心思,他又怎敢妄测?
这时场中局势已然大定,数百只灵兽已无斗志,纷纷向太岳关方向退去。奈何盗幽想在莞公主面前卖弄,竟截住诸兽的退路,大有赶尽杀绝之势,诸兽前有阻截,后有追兵,可谓是苦不堪言了。
莞公主虽有慈怀,但对这些为祸苍南的凶兽也是痛恨之极,因此并不阻止,又过了半个时辰,场中凶兽已是死伤殆尽了,千只灵兽,最多只逃回了三成。
想来太岳关上灵兽虽多,经此一战,也是大伤元气了。
盗幽兀自不敢罢休,直将最后一名凶兽斩杀,这才与诸修会合,却见莞公主已施展金针妙术,替曲止水疗起伤来。
秦忘舒迎上前去,大笑道:“好个盗幽,今日一战大显威风,速速老实说来,此去有何机缘,得了谁的传承?”
盗幽笑道:“说起那位大能,真正是高明之极,我与止水与她只相处了三日,就修成这高明之极的御器之术,只可惜止水与我仙基不足,未能完全领悟这御器之术的玄奥,最多只能算是小成罢了。”
曲止水身上被莞公主插了七枚金针,听到这话却是不服,道:“你仙基不足也就罢了,何必扯上我,我那三日光顾着与仙子说话了,也没认真去学,饶是如此,你也没强过我那里去,哎呀,莞公主,这金辄刺来怎地这般痛?”
莞公主笑道:“身子受了伤,还不忘斗口,真正拿你没法子了。若是觉得痛了,那便是肌肤生长,灵脉通畅了,这就是所谓的通则不痛,痛则不通了。”
曲止水听了这话,忽地抬起头来瞧着莞公主,那目光越瞧越紧,竟是痴了一般,莞公主虽是女子,也被她瞧得脸红起来。
盗幽喝道:“止水,你怎地这般无礼,只管盯着公主乱瞧?”
曲止水拍手道:“盗幽,你瞧莞主公与刘仙子,可不是有七分厮像吗,尤其是这说话的语气,那整个就是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