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长青道:“我上月去寻这雪玲珑,只好深入极北雪域。 在天冰河一带搜寻。”
胡姓大汉道:“井道友那是不要命了,天冰河处虽是雪玲珑产地,但天气极寒,足以碎金断铁,道友到了这天冰河,便是九死一生了。”
井长青苦笑道:“拙荆早年因运功不慎,伤了灵脉,便是炎炎夏日,也是遍体生寒,全仗着火符续命了,我若不去寻来雪玲珑,又哪里来的仙币去制火符。”
清雅仙子闻言伸出手来,与井长青轻轻一握,柔声道:“长青,这些年来着实辛苦你了,偏我这般没用,嫁给你多年,只给你添了无穷累赘,却没一点好处。”
井长青将清雅仙子的手掌握得紧紧,觉得那手掌冰凉,便在掌上哈气,又笑道:“我井长青原是无名散修,既无家世,更无成就,原以为孤苦一生,哪知天可怜见,竟得遇清雅,清雅不来嫌弃我也就罢了,我又怎有资格嫌弃你。”
胡姓大汉笑道:“长青兄伉俪情深,令人好生艳羡,只是莫只顾着儿女柔情,理会正事才是要紧。”
井长青歉然一笑,忙道:“我到了天冰河处,哪知连寻了数个山头也寻不见一只雪玲珑,师弟便劝我就此回程,我却哪里肯甘心,便让师弟在天冰河南岸等我,无论如何,我也要去北岸碰碰运气。”
胡姓大汉动容道:“那天冰河北岸便是摩云崖了,此处为北域绝寒之地,有道是,摩云高万仞,一步一生寒,横岭绝命处,令人不敢攀。”
清雅仙子道:“这歌谣又是何意?”
胡姓大汉道:“这歌谣是说,那摩云崖高达千刃,每攀行一步,就多一分寒气,到了离地千尺处,有座横岭,堪称生死关,但凡越过横岭者九死一生,不知多少修士在这横岭处断送了性命。”
清雅仙子转向井长青,颤声道:“那样凶险的所在,你怎地也去了,若你有了闪失,我也活不成了。日后断断不可如此行险。”
井长青笑道:“清雅,我只盼与你天荒地老,又怎会行险,再也不敢越过横岭的。我登上摩云崖六百尺后,便寻到这只雪玲珑,立时便返回来了。”
清雅仙子嗔道:“若是在横岭下寻不到雪玲珑,你又怎能不去行险,你的脾气,难道我竟不知。“眼圈儿一红,便流下泪来。
罗援道:“井道友,令夫人可常有背肩生寒,腹部坠痛之感?“
清雅仙子讶然道:“前辈所言极是,不知前辈怎知我的病状?“
罗援道:“夫人怕是伤了督脉,自然背寒腹胀,运功之际,大椎穴必生迟滞。若治此病,本来倒也不难,但夫人动用火符驱寒,治表而不及里,反倒积燥热于体,那便是绝症了。“
井长青顿时色变,忽地向罗援跪倒,哀声道:“大修务必请救拙荆一命。“
罗援叹道:“你若早些遇到我,这病症倒也去了,如今积病正瘰,哪里能治得好,除非……“说到这里,止口不言。
井长青听这话留有余地,不由又是一喜,道:“除非什么,大修务必相告。”
罗援伸手向秦忘舒一指,笑道:“除非这位道友肯施以援手,方能救得你夫人性命。”
井长青大喜,忙又向秦忘舒跪倒,他本是昂藏七尺的男儿,但为了救妻子性命,这脸面可就顾不得了。
秦忘舒忙道:“但有所令,无有不用,只是在下实不知该如何救治令夫人。”
罗援笑道:“道友既修凤火,像清雅仙子这病症,便是千百条性命也能救了,你只需将一丝凤火隔体三尺,缓缓点向大椎处,最多七八次,此症便可痊愈了。那凤火不光能焚绝万物,亦可驱寒通脉,只是凤火毕竟厉害,其中火候拿捏不可不慎,又非得离体三尺不可,否则但有一点火星触到清雅仙子,仙子也是没命了。”
井长青已向秦忘舒拼命磕起头来,口中只说救命。
胡姓大汉笑道:“井道友,你夫人的性命定是能保住了,这位道友古道热肠,最肯助人的,只是在这孤指山城之中,怎能御使凤火。“
秦忘舒忙道:“若是出了此城,自然竭力施为。“
井长青这才大喜,忙将清雅仙子也拉来跪下,先行拜谢秦忘舒救命之恩,清雅仙子亦是欢喜之极,连声来问秦忘舒尊姓大名。
纤红笑道:“这位大修名叫秦忘舒,你等若不知他的名讳,那可真成了井成之蛙了。”
井长青喜道:“莫非是苍南域首倡御劫的秦将军,天幸在此遇见,将军大名,如雷贯耳。将军事迹,更是妇孺皆知了。”
秦忘舒哪受过这般恭维,一时间手足无措,便窘在哪里,竟不知如应答了。忽听罗援身后的黑衣人扑嗤一笑,其声若黄莺出林,端得是悦耳之极,诸修听到这笑声,心中皆是一荡,忖道:“原来竟是个女子,这声音怎地这般好听。”
罗援笑道:“既然秦大修已然允诺,贤伉俪当可放心,井道友还是将摩云崖之事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