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舟再向前飞行片刻,清雅仙子忽地雀跃起来,向雪地上一指,叫道:“秦道友快瞧!”
秦忘舒循指瞧去,耸然一惊,原来那雪地之中,有一道巨大的裂口,冰雪崩落,露出黑黝黝的岩石来,这裂口足有百丈之长,深达十丈。
瞧那裂口整整齐齐,好似有人亲手画出,只是这北域坚冰便是动用法宝劈斩亦是不易,是谁划出这巨大的裂口来?
瞧这裂口乃是刚刚绽开,莫非便是清雅仙子所为?难不成清雅仙子身在百里,便能开山劈谷,这样的神通,可不是令人瞠目结舌。
再往前行,就见那裂口之上再添一横,其后那裂缝纵横交错,或横或竖,或撇或捺,乃是以大地为纸,心念为笔,在这雪域之奋笔直写。只可惜天地之间有云团朵朵,摭住了视线,也瞧不大真切。
清雅仙子道:“秦道友可瞧出来了。”
秦忘舒正想称赞,那冰已然停了下来,舟上一股狂风向下卷地,顿时吹开云团,这时再往雪地上瞧去,秦忘舒不由失声叫道:“仙子大能,秦某拜服。”
原来那地面上纵横交错的裂口,合在一起,就是一个个大大的“秦”字,这惊奇令人措手不及,秦忘舒怎不能不失声而叹。
不知何时罗援已来到身边,瞧着地面上的大字,罗援亦是动容,道:“仙子地裂妙术,世间无双,更难得的是心驰千里,便可裂地崩土,在下也是闻所未闻。”
清雅仙子被罗援称赞,不由的羞红了脸,道:“区区小术,何足挂齿。”
罗援道:“这样的地裂之术,世间典籍无载,想来是仙子的天生禀赋,原来那天能神技,绝非兽禽专有,人族之中,如今亦得天地垂青,不肯让兽禽大能专美于前了。”
清雅仙子更是害羞,道:“前辈这份夸赞,小女子可承受不得了。”
罗援道:“敢问仙子,此术何时修得?”
清雅仙子道:“我十六岁方入仙修之道,到了二十八岁方才冲玄入境,于仙修一道上已无指望了,更可恼的是遁术难修,别人驾器便飞,直达云霄,我却只能离地一丈,可不是令人羞恼之极,有一日路遇一庄高山,长青腾身便飞过去了,我却被那山路所阻,怎样也越不过去。”
井长青笑道:“那一次你发作起来,好不吓人。”
清雅仙子也回首一笑,又道:“我当时恼怒起来,恨不得从空中降下一把刀来,将这面前的山峰劈开了才好,哪知心念动处,那山峰果然应声而开,就裂出一道长长的山谷来,从那时才知道,原来我竟身怀地裂之术。”
罗援道:“修士手中若有法宝,开山劈路倒也不难,但仙子心念如刀,劈山如竹,那可是极了不起的天赋了。仙子若用此术施于人身上,千里之外,岂不是就可斩人首级?”
清雅仙子笑道:“哪里有那么大的神通,长青知道我身怀地裂之术后,常陪我修行,但也只能裂得大地,却斩不得兽禽修士。故而此术瞧来声势惊人,其实却无半点用处。”
罗援道:“仙子怎可妄自菲薄若此,此术等闲用来,只当一笑,但若是时机恰到好处,便是无人可及,好比那些野人深藏雪地坚冰之下,神兵难以开路,仙子心念一动,便开山劈土,那野人可就无所遁形了。”
清雅仙子神情大喜,瞧向井长青道:“依罗前辈这样说来,我此去摩云崖,也就算不得大家的累赘了。”
罗援笑道:“此行既有仙子妙术,定可事半而功倍。”
秦忘舒道:“前辈,清雅仙子于仙修一道艰难重重,怎地却有这奇术在身,这其中有何道理?”
罗援沉吟片刻,缓缓地道:“玄灵一念,浩劫便生,这天地浩劫既然无法阻止,众生难免添炭,但天地有好生之德,对人族更是重爱有加,又怎忍瞧见人族坐以待毙,便因此故,方令仙子天赋加身。在我想来,如今人族之中,必有许多奇能异技之术,只等着我等去发现罢了。”
秦忘舒忽地想起玄嚣青阳姐弟来,这姐弟二人亦是境界低微,可天生神技远超其境界了,当下脱口叫道:“在下闻前辈此言,顿开茅塞,天地浩劫既生,只凭修士如何抵御?那修士毕竟是万中无一,大能修士更是凤毛麟角,看来日后若想抵御浩劫,不光要靠我等修士,更要多多借重凡界奇士不可。”
罗援大喜道:“秦道友思虑深远,时刻心怀苍生,端得是大德之士了。”
秦忘舒却深想道:“只是世间便多奇士,想来也同样的万中无一,若来抵御魔族凶兽,只怕仍也孤力难支,不知有何手段,能令凡俗百姓亦能自保。”心中忽有所悟,不免浮想连翩。